听完周汶宴的话,助理知道他是打定了主意。
只能低声道:“明白。”
找一个背锅的,不能得罪Justice律所,更不能牵扯程遂宁。
找一个背锅的,许以足够的补偿,还能顺便将恒晟律所塑造成一个被无耻员工坑害的受害者形象。
程遂宁从车上走下来的时候,对面停着的车里也走下一个人。
男人身姿挺拔,大衣及膝,布料高级平整,不见一丝褶皱。
唯一违和的是他手里拎着的打包袋。
“遂宁。”
周汶宴的声音淡漠中能听见不易被察觉的局促和紧张。
程遂宁深吸了口气,看上去无奈又不耐烦:“周汶宴,你又来干什么?”
她脸色微白,眼下还有些乌青,没一点攻击性。
周汶宴眉心微蹙:“你生病了?还是没休息好?”
“这和你没关系。”程遂宁神情冷漠,“我在问你,你又来做什么?”
话落,周汶宴的视线变得有一丝哀情。
几个月前看见消失了三年的程遂宁突然出现,他在法院走廊里喊住她时,也是这样的眼神。
“我去买了你大学时最喜欢吃的那家早餐。”
看着他手里的打包袋,程遂宁怔在原地,神情变得复杂。
静默片刻,她难以置信地开口:“周汶宴,你是不是疯了?”
“网上到处都是你律所女律所为了胜诉进行桃色交易的新闻,你不去解决那些事,来给我送豆浆和油条?”
她一番话说下来,周汶宴气势全无。
程遂宁不知道该用什么姿态来对待现在的周汶宴。
以前的程遂宁做梦都是这样的周汶宴。
可那毕竟是以前。
为什么非要走到这一步,他才肯放低姿态来关心她的喜好,关心她的一切?
在她不想要了,不再稀罕的时候。
周汶宴没像之前那样道歉,也没和程遂宁争论。
他只是将早餐递到她手边,然后淡声道:“快凉了,拿进去吃吧。”
程遂宁好像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她缓缓攥起了垂在身侧的手,视线落在眼前的早餐上。
过了几秒,她突然接过。
周汶宴怔了瞬,眼底随即浮现出一抹欣喜:“豆浆我没有放糖,油条也让……”
话还没说完,只听“砰”的一声。
程遂宁将打包袋在直接丢进了身后的铝制垃圾桶里。
早餐其实还很热。
周汶宴甚至能感觉到那塑料杯破碎后,散发着热气的乳白的豆浆从里面流出来,流淌进脏水里。
他艰难地收回视线,喉咙干涩地说完了还没说完的话。
“油条也让老板娘炸的更脆了。”
闻言,程遂宁的心底传来阵刺痛。
她以为他从不知道自己的这些习惯,可他竟然都记得……
但尽管如此……
但就算如此……
程遂宁别开眼,向后退了几步:“随便你让老板娘怎么做,我说过,我的态度不会改变。所以,如果你非要缠着我,那我怎么对你都是我的自由。”
这几句话,就是周汶宴之前对程遂宁的态度。
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