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剑,还能抵抗我多久呢?”
女子笑得很是温柔,然而下手却是狠厉非常。宋清隽空手闪避了几个来回,不慎被女子缠住右脚,绊倒在地。
“呵呵~”
女子收了披帛,再次搭在肩上,十分休闲的捡起地上的断剑,“你看你,这么弱,我就算用这把断剑也能剖了你取出鲛珠。你考虑考虑,不如主动交出鲛珠,免了接下来的皮肉之苦。”
宋清隽手肘撑着地面,看着女子拿着剑缓缓走来。她顶着阮舒容貌,双眼无情,提着剑越来越近。恍惚间让宋清隽想到了他作为弈逯宗弟子被杀的时候,那时他只看见阮舒一派冷绝之色,一伸手桃月就要了他的命……
他到现在都记得阮舒那时的眼神:无情、冷漠、决绝。再然后,他就死了……
院子里的柳树枝条迎风飘起,黄色的枝条打在宋清隽的身上。
上一次他不小心被阮舒杀了,这一次,难道还要等着被这个冒充阮舒的人杀吗?
宋清隽心中冷哼一声,抬手扯下身侧的柳条,站了起来。
“啧!乖乖交出鲛珠不好吗?为什么要自寻死路呢?”
女子啧啧两声拿着剑跳了过去,然而真正对上宋清隽时却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柳条……
女子下意识抬头,宋清隽的长发披散开来,头上的一对龙角不知何时显现出来。
“你、你是龙族?”
她似乎是有所忌惮,举着剑不敢上前。
宋清隽可不管女子的顾忌,他掌心上下翻转,柳条发出了淡绿色的光。不久,一柄身带绿光的剑出现在他的手上。
女子很快便占了下风,一把短剑被宋清隽打飞,她匆匆忙忙想去取身上的披帛,然而已经为时已晚。
宋清隽的一把剑直刺女子,关键时刻,女子忽然抬头,那张阮舒的脸陡然变得可怜委屈起来,“好徒儿,你真的要狠心杀了师父吗?往日师父待你不薄,你怎能恩将仇报?”
宋清隽咬牙,尽管他知道阮舒的这张脸是假的,他依旧下不去手。
女子见状贴着剑起身,手慢慢的滑向宋清隽拿剑的手,她不知何时靠在了宋清隽的耳边,吐气如兰,“好徒儿,将鲛珠给为师可好。你提什么要求,为师都答应你~”
那女子的声音带着魅惑的效力,宋清隽只觉得身体被定住,脑海里只想着吐出鲛珠交给师父。
这样的话,师父什么都会答应他,包括陪着他、包括去仙界、包括……在一起……
“你们在做什么?”
一声冷呵斥醒了宋清隽,桃月剑带着凌厉的红色光芒飞来,女子迅速转身,脸上被割开一道口子。
“你!”
阮舒诧异,她怎么和自己长的一样?
趁着阮舒愣怔的工夫,女子捂着脸飞身离开了。
“你没事吧?”
阮舒的心思乱糟糟的,先是在夜市上遇见一个绿眼睛的蒙面人袭击她,后又看见一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女人袭击宋清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什么人盯上他们了?
她喘了一口气走到宋清隽身边,发觉他中了定身咒一动不动,纳罕道,“你到现在还不会解定身咒吗?”
宋清隽颇为无语,阮舒又没有教他,况且袭击他的女子分明用的是妖术,定身咒的效力强了十倍。
面对徒弟的沉默,阮舒识趣的替他解咒。
“你这把剑是哪里来的?”
宋清隽闻言心中一紧,柳叶剑是和桃月剑并称为鸳鸯剑的存在,他作为弈逯宗弟子被杀的时候曾带在身边。方才他利用龙族特殊的能力重新将这把剑召了出来,阮舒不会是想起什么了吧?
他的心跳得有些快,故作轻松地回答,“师父,这把剑是我在玉山宗藏剑阁无意中捡到的,可能师父见过。”
“原来是这样,”阮舒又看了两眼,“难怪我觉得眼熟。”
宋清隽赶紧收了剑,生怕阮舒看出什么破绽,“师父,我和周师弟遇到了妖邪的攻击,那妖邪利用你的脸打上了周师弟,徒儿一直在和妖邪抵抗。方才要不是师父,徒儿恐怕已经命丧黄泉了。”
他说的很是可怜,那害怕的表情似乎和周应淮方才有异曲同工之妙。他说着说着,忍不住牵住了阮舒的袖子,缩在阮舒的身后像是一只受惊的大狗。
阮舒看得心疼,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龙角,“没事的有师父在,师父保证你不会有任何事情的。”
宋清隽点点头,伸手抱住阮舒,“师父,徒儿害怕,你可千万不要抛下徒儿。”
阮舒不觉有他,自然而然的拍拍宋清隽的后背安慰,“放心,我绝对不会抛下你的。”
“师父,你可要说话算数。”
“自然。”
阮舒忙着安慰徒弟脆弱的心,自然没有察觉到宋清隽背对着她向着地上昏迷的周应淮投去若有所思的目光……
——
“啊!救命!”
周应淮从昏迷中醒来,看窗外已经日上三竿,屋子里的布置没有任何变化。
昨天遇到的事情难道都是一场噩梦吗?
他揉揉眼睛,心有余悸。
房门“吱吖”一声打开,周应淮心中一跳,抱紧了被子。
“你这是做什么?”
宋清隽看着床上惊魂未定的某人,对于他的胆小颇为嫌弃。
周应淮自然感觉到了,但也只能敢怒不敢言,乖乖地收拾好自己出门。
院子里众位师兄弟有说有笑,昨天夜里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周应淮恍恍惚惚,不知该如何是好。
“谢、谢师兄,昨晚我一直待在房间里吗?”他鼓起勇气,询问宋清隽。
宋清隽没有理睬,似乎是没有听到他的话。
周应淮正要纠结要不要再问一声,阮舒走了进来,“各位,稍作准备,我们今日离开上京,一道回宗。”
“啊?才出来没几天就要回去了吗?我们还没有大显身手呢!”
几个弟子交头接耳,对于掌门的安排显然不太满意。
阮舒并未理会,她做掌门这些年来,不满意她的人多了去了,最后不还是乖乖地听她的指挥?她要顾全大局,就不得不让某些人不高兴了。
“掌、掌门,昨晚可是有妖邪来袭?”周应淮结结巴巴地问,他必须要确定昨夜发生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话,那就太可怕了!他敢肯定,掌门突然间宣布回宗,一定是和昨晚的事情有关!
阮舒闻言笑了,“周小师弟,你莫不是做了噩梦?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呀?”
“这、这……”
周应淮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真的是做噩梦吗?他怎么觉得梦里发生的事情这么真实?
“小师弟,你是做了什么噩梦呀?胆子这么小,将来怎么拜我们掌门为师啊?”
其他弟子们开始调侃起来,周应淮百口莫辩,一张脸涨得通红,倒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姑娘。
阮舒越看他越觉得可爱,这样一个娇娇软软的好欺负的小师弟,拜入他的门下只怕会被她逗哭了!
“师父。”宋清隽适时地出现在阮舒的身侧,挡住了周应淮那张涨红的脸,“天色不早了,不如我们早些出发。”
阮舒回过神,点点头,“你来安排吧。”
宋清隽做徒弟越来越懂事了,不仅不需要她ᴊsɢ操心修行,还能替她分担一些宗门事务,阮舒只觉得当初付出的一切都没有白费。
看着弟子们在宋清隽的指挥下收拾起来,很快便井然有序的出发。阮舒感慨,不愧是男主,领导力杠杠滴!
依旧按照来时的队伍回去,阮舒带着弟子们沿着小路走到了天黑。
“师父,距离玉山宗还有一段距离,看来得在这里休息一夜了。”
阮舒点点头,赞同宋清隽的决定,让各个弟子在芦苇荡旁安营扎寨,简单的休息一晚。
这几夜的月亮都很圆,芦苇荡里时不时地冒出一些绿莹莹的光。
“周师弟,你看那些绿色的光,像不像鬼火?”
周应淮闻声抖了抖,“师兄别逗我了,那是萤火虫。”
“嘿嘿,原来你知道啊!”
打趣的师兄讪讪地笑了,见周应淮没有起逗的心思也不再打扰他了。
周应淮看看天上的月亮,过一会便觉得有些内急,和师兄打好招呼便一个人小心翼翼地走进了芦苇荡里。
幽静的河边传来几声蛙鸣,远处似乎有鱼蹦出水面的声音。周应淮一惊一乍,确认了四周都安全了这才放下心来。
水面倒映出天上的圆月,周应淮扫了一下水面,朦胧中似乎出现了一个姑娘的影子。
魅惑的声音如同吟唱,“给我鲛珠,你要什么我都答应~给我鲛珠,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周应淮瞬间仿佛中了邪,身体不受控制竟然向水里走去……
“噗通!”
不小的水花声吸引了弟子们的注意,“谁在那边?”
“好、好像是周师弟,他落水了吗?”
阮舒察觉到骚动,心中暗觉不妙,没想到宋清隽已经先他一步去查看了。
“噗通!”
又是一声……
“掌门,不好了!谢师兄和周师弟被水鬼拖下水啦!”
阮舒心中“咯噔”一声,立刻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