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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初语看着乔宇舟,脑海之中浮现的都是小时候的事。
  有次她失手打碎了爷爷的古董花瓶,乔宇舟为她顶罪,被乔母重重责罚。
  那时候,哪怕妈妈的鸡毛掸子抽在他身上,他也没有供出自己。
  是她害怕,冲出来抱住乔宇舟嚎啕大哭:“妈妈,是我打碎的,你别打哥哥,打我吧……”
  即使如此,乔宇舟也还是护着她:“妈,是我打碎的,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和妹妹没关系。”
  ……
  曾经他们兄妹俩是那样要好,现在却见面只剩恶语相向。
  乔初语心房紧缩,声音也哽咽不已。
  “哥,是乔安然邀请我来的,这是请柬。”
  她还是解释了。
  乔宇舟看到她手里的请柬,霎时怔住,也意识到自己误会了。
  他看着乔初语眼里的受伤,喉咙像被哽住,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不远处,瞧见纠缠在一起的兄妹两人,乔父乔母也怕闹出些什么,连忙走过来。
  “你已经不是乔家的女儿了,还来这里干什么?”
  乔初语看着父亲斑白的鬓角,鼻子一酸:“我没有想闹事。”
  她没有再解释乔安然给了自己请柬的事,只是觉得以后也未必会有再见面的机会。
  想要趁着现在,把想说的话都说了。
  “爸,把酒戒了吧,得以前你和我承诺再也不碰酒了的,你要守信。”3
  小时候为了支撑公司,乔父曾经不要命地喝酒应酬,进了医院。
  乔初语没看哽住的乔父,看向了乔母。
  今天乔安然结婚,她穿了身米白色旗袍,格外温柔,跟记忆里的严厉形象有些差别。
  她以前听父亲讲过,自己是早产儿,生下来很虚弱,差点没有挺过来。
  是母亲一直坚持抢救,才一次又一次把自己从死神手里抢回来……
  可现在,她只爱乔安然那个女儿了。
  乔初语没能忍住泪水,视线逐渐模糊。
  却还是看到了不远处走来的许承泽和乔安然。
  西装婚纱,天作之合。
  乔初语知道体面离场的话,自己该跟说他们说些祝福的话。
  但她说不出来。
  最后,她收回视线,对着乔父乔母和乔宇舟说:“你们不用担心,以后……我如你们所愿,不会再来打扰你们的生活,永永远远……消失在你们眼前。”
  说完,乔初语朝他们深深鞠了一躬,径直离开。
  鲜花扎成的拱门里,她单薄的身影逐渐远去。
  婚礼还在继续,交响乐萦绕不绝。
  乔家人和许承泽却都开始沉默。
  许久之后,乔宇舟率先开口:“爸,妈,你们说我们对初语是不是太狠了?她……毕竟还小。”
  乔初语已经二十七了,怎么都说不上小,但一直被宠爱着,没经历过风雨,做错事很正常。
  闻言,乔父乔母都没有说话。
  许承泽握着‘新郎’的胸花,也在出神。
  从认识乔初语开始,她一直是恣意的,骄傲的,如火一般炽热,凡是靠近她的人都会觉得她像一个小太阳。
  刚刚,是他第一次见到乔初语那般萎靡,绝望,如死灰的样子。
  其实细究下来,她也没有做错事什么,甚至帮了自己很多。
  甚至在她伤害乔安然之前,他也都是感激她的。
  一旁,乔安然看着他们的反应,心中恨恨。
  没想到都已经这样了,他们还会为乔初语动容。
  不过没关系,她能将乔初语从乔家赶出去第一次,也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一时间,几个人各有所思。
  突然,两名警察走了过来。
  扫了眼面前的几人后,其中一名警察走到乔母面前:“你们是乔初语的家人吧?”
  乔父看到警察,以为乔初语又闯祸了。
  刚刚心底升起的那点后悔和动容消失的一干二净,只剩下恨铁不成钢。
  “她又干什么了?她……”才不是乔家的女儿。
  后半句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警察叹了一口气,遗憾地通知——
  “二十分钟前,十字路口,乔初语为了救人,被卡车撞上,当场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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