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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长策关注的最多的人和事都是凤国的,他很少关注藏在国家之下的江湖势力,所以对沧澜雪宫和袅袅十三余知之甚少。
  这种事情失去掌控的感觉,让这个运筹帷幄的战神很不舒服。他让一些心腹下属去查有关他们的消息。
  萧音尘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陪裴长策说话,“对了,你跟国师之间有不解之仇吗?”
  公西文戈既然是袅袅十三余的人,就必须划清楚敌我。
  当然,如果裴长策跟他有不可化解的仇恨,萧音尘会义无反顾地站在裴长策身侧。这也是她没有直接答应或者拒绝的原因之一。
  裴长策听到她在这种时候提起国师,心里有些不舒坦,故意板着脸,“有些仇不共戴天,阿音会站在谁那边?”
  萧音尘毫不犹豫地回答:“这还有问吗?当然帮你。”
  “从目前来看,成为袅袅十三余的少尊主利大于弊。到时候,就连本王都不能强迫你。”裴长策这是在诱惑她犯错。
  萧音尘不会傻傻地上当,红唇微抿,“阿策没有强迫过我,你做的一切,我甘之如饴。”
  道法玄妙,王问鼎肯定是懂一些的。
  就像萧音尘上一世临死才想起那根发簪。
  若前世萧音尘在武功还没有被废的时候想起来这根簪子,结局恐怕会更加惨烈。
  历史会被改写,但不会好到哪去。
  裴长策被杀,凤国大乱,赵询登基,诸族纷争——民不聊生。
  袅袅十三余会成为他们争夺城池的工具,失去创建的初衷。但是以萧音尘的蠢劲,一定会花式作死,然后死无葬身之地。
  再好的牌,落在她手里都是枉费。
  ……
  她甘之如饴。
  裴长策抿着的嘴唇忍不住往上翘起,“你放心吧。”
  “阿音愿意与我好好相处,我与国师之间也没有不解之仇。毕竟你们也说了,公西文戈连国师的位置都是买来的,以他的能力,很难造成实质伤害。”
  虽然他说得轻松,但萧音尘却也听出几分无奈。
  前世国师的存在感并不高,后来又死的不明不白,具体什么原因萧音尘也没有关注。
  萧音尘幻想着国师抓着裴长策给他算卦的场景,“若是有,阿策不要藏着掖着,从今往后,我永远都会坚定不移地站在你这边。”
  裴长策点头。
  他还不至于小鸡肚肠到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动手。
  萧音尘试探地说:“你说公西文戈给你算一些不吉利的卦象……”
  “嗯。”裴长策的嗓音有些沉闷。
  某种意义上来看,公西文戈的卦象是正确的。
  “他……他就是个算卦的道士,但能够成为袅袅十三余的人,多少有些真才实学,他的卦象并不是全无道理。但是那个灾星不是你,而是我。我知道,我以前因为愚蠢犯过很多错。”萧音尘没有把话说得太露骨。
  “你不是。”裴长策否认的声音盘旋在她的头顶,“我也不是。”
  “我不信命,更不信天。我们的命运,只掌握着在自己手里。”裴长策的稳重总是让人心安。
  “阿音,信谁都没有用。”
  “天若有情,怎配为天!”
  “快午时了,你方才为了应对他们,说了那么多的话,一定累了。我去给你做吃的。”说完,裴长策帮她把被角掖好。
  萧音尘很快从他三十一个字中抓中重点, “你会做吃的?”
  可能是她意识到这句话不该这么问,补充道:“我等你。”
  裴长策高挺的鼻梁微微往上吸了吸,有些酸涩,眼中带着倨傲的悲伤。“嗯。”
  看着裴长策垂头丧气地走出去,萧音尘知道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
  一段时间前,裴长策端着他亲自下厨做的膳食进来,但是萧音尘吃了一口,就把桌上的饭菜打翻了。
  还抄起桌上的碗筷往裴长策身上砸,嘴里还说着伤人的话,“你们晋王府的厨子是死完了吗?居然给我吃这么难吃的东西!”
  恶语一言,三冬寒。
  “裴长策,你不好好打你的仗,跑来恶心我做什么!你有病就直说,去找大夫治病,不要有事没事在我这儿晃悠。”
  裴长策垂头不语,脸上带着难堪之色,双手背在身后,指头不断地相互交缠。“本王……”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喜欢,我这就让人撤走。”几个丫鬟鱼贯而入,迅速把桌子收拾干净。
  看到他还杵在房间里,萧音尘气不打一处来,抓住手边的青瓷花瓶往他身上砸。
  裴长策不闪不避,插着粉色桃花的花瓶砸在他的肩膀上。花瓶掉在地上,瓷片碎了一地。
  粉红的桃花开满树枝,像是一位害羞的花季少女。清水洒了满地,几片花瓣也从花蕊上掉落。
  萧音尘身上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端庄大气,就像街上上骂街的泼妇,不懂一点儿规矩。
  “滚!”
  “别站在我屋里碍眼。”
  裴长策站在瓷片前面不说话,弯腰把那支桃花捡起来,狭长的tຊ凤眸中带着丝丝晶莹。
  见他没有反应,萧音尘的怒气逐渐上涨,“裴长策你知不知道你很烦人!就像丢不掉的狗皮膏药,我一看到你就恶心地想吐!”
  裴长策把桃枝轻轻放在桌上,“抱歉,我会让御厨重新给你做午膳。”
  她把桃枝从桌子上拿起来,眼眸中不仅带着深沉的厌恶,还有属于小人的狠毒。她手劲过人,无情地折断桃枝。
  妖艳的桃花被她的握在手里狠狠蹂躏,然后把手里揉烂的花瓣丢在地上。“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宫里的御厨,我不需要!”手里的光秃秃的桃枝成了一根短鞭,手起手落,他狠狠地打在裴长策的脸上。
  细长的枝条从他光滑的脸颊上扫过,裴长策的脸瞬间肿起一条红梗,细长的伤口开始往外流血。
  裴长策的脸肿得不像话,低着头,不安地看着萧音尘。
  “抱歉,你若生气,想怎么打我就怎么打。桃枝打在身上不够疼,本王可以让人去准备有倒刺的藤条……”
  抬头看撞见她脸上的冷漠,裴长策所有的尊严都掉在地上。
  裴长策是懂折磨人的刑罚的,“不……我让人去打造一条铁鞭。”
  “够了,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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