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卿继续走路,路上和许淮安没说一句话。
许淮安看她安静不语,一路只注意着脚下的路,也不主动和他说话,也不提及他昨晚一夜未归的事情。
他想着温念卿应该是在生气,故意用这种方法来引起他的注意。
否则她今日为何这般精心打扮自己,不就为了吸引他的注意。
如此一想,许淮安对温念卿又厌烦了几分,甚至为她这种拙劣的手段感到恶心。
他冷着脸道:“你不用为昨晚的事情生气,娶你也并非我所愿,所以我心里一点都不喜欢你,更不会跟你同床共枕,也不会碰你半分。”
说的好,正合她心意。
温念卿面色平静如初,不急不恼,“世子多想了,我并没有为昨晚的事情生气。”
为你生气,你也配?
许淮安不知道温念卿心里是怎么想的,却觉得她是在欲擒故纵,沉声道:“我告诉你,我喜欢的是娆娆,你再怎么打扮都比不过她,别想着我能看上你,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哦。”
温念卿tຊ垂眸看着脚下的路,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许淮安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里升起一股火气,嗓音拔高两分,言辞更加激烈:“温念卿你听好了,我永远都不会喜欢上你,也不会让你为我生下孩子,你根本不配,我心里只有娆娆一个人!”
温念卿慢慢抬眸看向他:“所以世子准备什么时候把表小姐抬为姨娘?我好提前准备一下,到时候定是给世子和表小姐办的风风光光。”
“......”
许淮安突然哑口无言,所有的话被堵在喉咙里,脸色白一阵青一阵。
雪芙也跟着附和:“不知世子选好了吉日没有?您大可放心的把此事交给世子夫人,她肯定会安排妥当,虽然表小姐是以姨娘的身份进门,但您放心,世子夫人为人和善,定不会欺负她半分,会跟她相处的如同亲姐妹。”
许淮安更无话可说了。
他甩袖大步走开,把温念卿扔在了身后。
雪芙轻嗤:“他急什么啊,世子夫人您还没什么说呢。”
她现在觉得世子夫人看不上世子真是件天大的好事,世子这种人一点都不值得世子夫人喜欢。
她又忍不住吐槽:“世子夫人今日精心打扮又不是为了他,他哪来的自信。”
温念卿道:“自作多情的男人都是这样的,只要你做一件事情或说一句话,哪怕和他无关,他也觉得你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
雪芙觉得她说的对,世子啥也不是,就是自作多情。
等温念卿来到瑞光堂,花厅里已经坐满了人。
而她一眼就注意到了旁边座位上的那抹白色身影。
她轻扫一眼,便见南璟正敛着眉眼,手腕上缠绕的佛珠捻在指尖轻轻转着。
许是注意到她的目光,南璟抬眸看过去,漫不经心的目光含着几许薄凉。
两人的眼神交汇的一瞬间,温念卿便移开了眸子。
重活一世,她经历了生死,也见过很多事情,对南璟也没之前那般害怕了。
南璟敛下眉眼,棱角分明的脸上有些苍白,多了几分病态。
温念卿看出他气色不好,不知是不是生病了。
屋子里除了南璟一个长辈男子,便没有其他男子了,都是一些妇人。
因为荣宁侯府的妇人都是孀居,除了三房,其他男人都死了。
如今的荣宁侯府其实早就落败,成为了一个空壳。
温念卿知道,荣宁侯府虽然看不上她,但他们府上别无选择,他们急需联姻一个世家来支援,而她身后的镇国公府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侯府从许老爷子去世后,名声便落得不好,市井都说永宁侯府的男儿活不过三十五岁就英年早逝了。
许老爷子三十多岁就去世了,留下许老夫人孤儿寡母。
当年许老夫人把两个儿子拉扯大,其中大儿子便是许淮安的父亲,三十四岁那年便病逝了,许二爷三十岁那年因公殉职。
府上还有一个三爷是庶出,如今一直卧病在床,不知道能活到几时。
外界都说许家的男儿命薄,自然不想把自家女儿嫁过来受苦。
这苦难便落到了她的身上。
祖父后来也对这件婚事有些犹豫,想着要不要解除婚约,许老夫人自是不肯,便拿当初许老爷子对镇国公府的恩情说事,祖父若是在这个时候和荣宁侯府解除婚约,倒成了那忘恩负义之人,而他身为武臣最是重情重义了。
许老夫人看重镇国公府的势力和底蕴,日后能帮衬一些侯府,便也不得不把她这个一无是处的镇国公府大小姐接纳。
而且许老夫人心里明白,许淮安虽然样貌才华都不差,但要想娶一个正儿八经的贵女有些难。
侯府男人的名声不好,世勋贵族家的千金自是不肯嫁进来。
花厅里除了许老夫人和李氏,其他两位夫人便是二房夫人赵氏和三房夫人姜氏,身边坐着的都是自家儿女。
温念卿先给许老夫人敬茶:“祖母请喝茶,孙媳祝祖母松鹤长春,后福无疆。”
许老夫人点点头,接过她手里的茶饮了一口,随后让身边的王嬷嬷呈给温念卿一个匣子,里面是一个翡翠玉镯。
成色算不上上等,只能说一般。
毕竟侯府已经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了,许老夫人也不舍得拿什么好东西送给温念卿。
温念卿接过匣子,没有什么嫌弃之色,恭敬谢礼:“多谢祖母。”
随即她又给李氏敬茶,李氏送给她一支朱钗,成色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