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烟怔了怔,沉默了两秒才回他,“当初他们互相喜欢,被我拆散总是真的吧?”
封寻眉头皱紧,依然在为苏烟打抱不平。
“那又如何?秦时砚本来就是你的未婚夫,你不要,才轮得到她苏沁柔去捡。”
苏烟忽而一笑,看着和刚刚风度翩翩的模样判若两人的男人,“这些话是不是我之前说过的?”
“是,但我觉得你说的没错。”
封寻敛下情绪,正色道:“小烟,你只是失忆,不要因为别人的几句责怪,就质疑你自己做过的决定。在我看来,你从来没有做错过什么。”
“包括推苏沁柔下楼,以及抛下秦时砚一走了之?”
“那肯定是苏沁柔先招惹了你,你才会推她下楼。你抢了秦时砚,她肯定记恨在心。至于秦时砚,你之前那么喜欢他,后来却抛弃了他,肯定是那男人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是他要反思,而不是你。”
苏烟被封寻逗笑。
“你真是我的‘资深追求者’。”
在他看来,她做什么都是对的,哪怕伤害别人也一定是别人有错在先。
虽然苏烟觉得有点牵强,但在全世界都指责你、让你自我怀疑的时候,有个人坚定地站在你身后,告诉你错的不是你是这个世界,让你不要自我沉沦,对苏烟而言,又何尝不是将她从自责的深渊拉一把的那只手呢?
两人在位置落座,封寻拿了菜单,主动帮她点单,推荐店里味道不错的菜品。
苏烟看着对面的封寻,很认真地说:“我觉得我们可以做朋友。”
她之前没有一个朋友,她觉得挺遗憾的。
封寻眉梢微挑,微笑拒绝:“抱歉,我只接受追求者和男朋友两个身份,老公的话更好。”
“……”
苏烟正要继续说什么,忽然,透过封寻,看到不远处款款而至的一双璧人。
经理亲自招待,陪着笑给他们安排最好的靠窗的位置。
秦时砚背对着他落座,因此苏烟正好看清了苏沁柔的正脸。
和名字一样,是个长得温温柔柔的姑娘。不是很张扬美艳的类型,但却是一张很惹人怜爱和喜欢的脸蛋。
她就像是一块羊脂玉,温润宁静,不带任何攻击性。
而苏烟就像是钻石,耀眼却也刺目。
她在和对面的男人说笑着什么,连唇角弯起的tຊ弧度都恰到好处,举手投足都透着豪门大家浸养出来的礼仪。
秦时砚帮她拉椅子,秦时砚还帮她剥虾、盛汤。
在苏沁柔面前,他才是一个真正的风度儒雅的绅士。
不像对着她的时候,眉梢冰冷,处处都透着厌恶和不耐烦,好像多看她一眼,都污染了他那双矜贵的眼睛。
苏烟心里酸酸涩涩的。
而这种酸涩和难受,不仅仅是源于这些天男人对自己的冷落,更源于她掩藏在记忆深处的更深层面的东西。
她无法理解这种难受,明明早就知道在她离开的这两年多,他们已经旧情复燃。明明也已经知道,她和秦时砚马上要离婚,而他们马上要结婚。可是亲眼看到这样的场景,她还是止不住地低落难过。
“苏烟。”
封寻见她频频望着一个方向走神,才发现那两人也来了这家餐厅。
“尝尝这个。”
封寻给她夹菜,中止她的胡思乱想。
苏烟低头,闷不作声地吃东西。
“好吃吗?”
她点头。
封寻开始找话题和她聊从前的事情,苏烟的注意力才慢慢被转移走。
另一边,苏沁柔招手让服务员倒茶,因为服务员弓着腰倒茶,苏沁柔的视线才从眼前别开,不经意地一瞥,然后,脸色顿变。
“啊——”
苏沁柔猛地一个起身,因为倒茶的服务员还在继续,水壶因她突然的动作掀翻,滚烫的热水浇到她身上,苏沁柔惊呼一声。
秦时砚当即起身朝她走去。
服务员已经吓坏了,连声说着对不起,又拿出一旁的干毛巾帮她擦拭。
“好疼……”
苏沁柔疼得眼泪直往下滚,穿着西装的男人二话不说将她抱起往外走。
闻声赶到的经理见此情形,对着服务员一通训斥:“做事毛手毛脚的,你知道自己弄伤了谁吗?收拾东西赶紧滚蛋。”
服务员是个年轻女孩子,被训斥得双眸通红,弱声替自己辩解:“不是我不小心,是她自己忽然站起来……”
“还顶嘴!”
经理将人拉给领班处理,又连忙折身去追秦时砚赔不是。
这边的骚动,自然引起了店里其他人的注意。
苏烟一抬头,正好看到男人皱着眉头,神色焦急地将被烫伤的女人抱起来往外走。因为湿了裙子,他还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女人身上,防止走光。
她愣愣地看着,久久没有回神。
直到忽然,走到门口时,秦时砚觉察什么似的,偏头看过来,和苏烟视线对上。
他眼底一暗,脸色也跟着瞬间垮下,顿了两秒后,才拔腿离开。
“别看了,比这更缠绵的戏码,这两年间只怕发生过更多。”
封寻悠悠地补刀。
苏烟抿唇,收回视线。
封寻看着她,忽而眯眸,问:“小烟,你不是失忆了吗?”
怎么还这么关注秦时砚,看到秦时砚跟别的女人在一起,魂都要飞走了。
“秦时砚不值得你喜欢,你看看我,我才是最适合你的人。”
封寻时刻找准时机自我推销。
苏烟哭笑不得,“封少,我还没离婚呢。”
“迟早的事。”
封寻端起茶盏,喝了口茶继续:“离婚那天通知我,我来接你。”
“……”
不远处径直走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苏烟跟前停下,曲着身子恭敬开口:“太太,先生让我送您回去。”
没等苏烟接话,封寻就冷幽幽帮她答了,“你们秦总跟新欢兼旧爱约会搂搂抱抱的,小烟只是和我吃顿饭叙叙旧而已,他秦时砚未免太双标了。”
男人笑眯眯地回:“封公子,全城都知道您对我们太太的心思。谁知道,您是不是又在饭菜里做了什么手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