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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胡说……”
  苏烟惶恐,觉得难以置信,可看着男人一副强行忍耐的暴躁模样,也不像是假的。
  “怎么,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贞洁烈妇?你当初可是在我和沁柔没分手的时候,就把自己脱光往我床上爬……”
  “闭嘴!”
  苏烟捂住耳朵,根本不敢想象秦时砚口中那么放荡、滥情的女人会是自己。
  她身子一寸寸软下,双腿有些站不住,沿着墙慢慢往下倒。
  秦时砚扣住她的腰身,将她禁锢着,俯下身子,冷冰冰的嗓音一字一句地提醒:“苏烟,背叛这段婚姻的人从始至终都是你。”
  ……
  浴缸里灌满了热水,女人一进去,水漫了一地。
  时间静静地流淌着,苏烟趴在浴缸边沿,脑子里全是秦时砚刚刚的那番话。
  白天遇到封寻后的那点释然,一下子烟消云散,甚至她心里的罪恶感更深更重。
  她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做那样的事情,秦时砚口中的女人对她而言太过陌生,桩桩件件都不像是她会做出来的事情,可偏偏又的的确确是她做的。
  她为什么会这样……
  苏烟埋首哭泣,哭了会儿,她想到什么,拿起手机拨通了何茵的电话。
  何茵此时刚洗漱完上床,见苏烟主动打电话过来,还有点意外。
  “何医生,我真的没有人格分裂吗?”
  何茵听出她语音里的哭腔,“没有,苏小姐,你只是单纯地失忆。苏小姐,如果那些事情让你觉得难过的话,就不要去想了。”
  “可是不去想,它们就不存在吗?给别人造成的伤害,就不存在了吗?”
  “但是你这样想又有什么意义呢?你现在失忆了,陷在那些事情里只会让你更痛苦。”
  痛苦……
  苏烟想到秦时砚说的话,他说她不能死,死对她来说是解脱,她该好好活着,为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赎罪。
  难道,她的余生,都要在这样的痛苦折磨中度过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妈来敲门的时候,浴缸里的水已经凉透了。
  “太太,您还好吗?”
  苏烟应了一声,慢慢吞吞地从浴缸里爬起来,将身子擦干净,穿上睡衣出来。
  王妈见她小脸煞白,连嘴唇都毫无血色,忙着急询问:“太太,您哪里不舒服吗?”
  苏烟摇头,“没有,王妈,我要休息了。”
  “那您不吃东西了?”
  她刚刚回来之前,还说晚上想吃馄饨,让她做了给她端上来。
  “不吃了。”
  王妈见她走路都发飘,伸手搀扶她,一触碰,才感受到她身上冰凉。
  “呀!太太,您这是洗的冷水澡吗?!”
  王妈满脸的担忧,“现在已经入秋了,您这样会感冒的。”
  “我没事。”
  苏烟只好一个人待着,王妈吵吵嚷嚷的,她觉得脑袋昏昏涨涨的不舒服。
  王妈被她赶了出去,又实在不放心她,便去敲书房的门。
  “什么事?”
  秦时砚面色阴沉地看过来,眼底未消的戾气吓到了王妈。
  “先生,太太好像身子不太舒服。”
  不舒服?
  秦时砚冷笑,那女人但凡还有点良心,是该不舒服。
  “不用管她。”
  王妈欲言又止,只好退下了。
  第二天,秦时砚下楼吃早餐。
  王妈立在一旁,看了眼时间。
  今天是周末,按理说这个点苏烟也该起床了,可直到现在,房间内都没什么动静。
  等秦时砚吃完早餐,王妈上楼敲次卧的门,无人回应。
  她来回踱着步子,想到苏烟昨晚的情况,心里有点担忧,就又去跟秦时砚通报了一声。
  秦时砚打开电脑办公,依旧对此毫不在意。
  王妈无奈,直到中午时秦时砚离开书房,随意问了她一句:“她起来没?”
  王妈见他总算过问苏烟的情况了,连忙竹筒倒豆子似的说:“没有,先生,太太昨晚就不舒服。我担心她生病了,先生,太太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前几天……”
  没等她把话说完,秦时砚就已经折身往次卧去了,王妈跟在他后面。
  “苏烟。”
  他拍门,拧着眉头,声音也没什么温度。
  连唤了几声,房门都安安静静,没什么响动。
  这时,秦时砚的脸色才黑沉下来,将门直接拧开,大步进去。
  灰蓝色的被子下,女人小小的身影蜷缩成一团。头发盖住了她半张脸,她迷迷糊糊地陷入沉睡中,白皙的脸庞透着不寻常的红。
  他瞳孔一缩,探手过去,她的脸烫得吓人。
  “王妈,给周医生打电话。”
  “哎,好!”
  王妈探过来看了眼,嘴里心疼地嘀咕着:“我就说太太昨晚就不舒服了……”
  周医生是秦时砚的私人医生,十分钟后赶到了别墅。
  看到久违的苏烟,周医生还讶异,秦太太什么时候回来了?
  不过现在苏烟发烧烧得迷迷糊糊的,他自不会在这种时候问东问西。
  量了体温,苏烟发烧到了三十九度,周医生正给苏烟拿药,一旁给苏烟敷冰袋物理降温的王妈连忙道:“周医生,我们太太怀孕了,有些药不能吃的!”
  周医生动作一顿,更意外了,“好,我了解了。”
  秦时砚站在边上,黑沉沉的目光注视着床上迷糊困顿、意识涣散的女人,心里五味杂陈。
  待周医生走后,秦时砚才问王妈:“你说她昨晚怎么了?”
  王妈长叹一口气,“太太昨晚一个人在浴室里待了很久,出来的时候通体发凉,东西也没吃就去床上睡了。先生,太太现在怀着孕,脑子也失忆了,您应该多体谅她一些。”
  秦时砚没说话。
  过了会儿,何茵打了电话过来。
  “时砚,我今天有点急事,恐怕过来不了,明天我再来给苏小姐做心理辅导。”
  “这周不用了,她生病了。”
  “生病?”
  何茵想到什么,“她昨晚给我打了电话,好像挺难过挺自责的,你是不是跟了她说了些什么。”
  说了些什么?
  秦时砚想笑,就因为他告诉她那些她做过的事情,她就把自己郁闷得生了病?
  她苏烟什么时候是这样一副弱不禁风又受不了打击的德行了。
  何茵见他没有及时答话,便也知道了答案。
  “据我所知,苏小姐失去记忆之后过得并不好。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真实身份,回到最亲近的人身边,以为会得到点温暖,结果却发现情况比之前更恶劣。时砚,你如果实在厌恶她,就尽快和她离婚眼不见为净,否则这样下去,苏小姐的心理状况只会变得越来越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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