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晴脸色也阴沉得极其难看,堂内的气压一时极低。
万嬷嬷见许清露良久不作声,想要替她出主意时。
许清露忽而出声,“刘庶妃没有这么蠢吧?这东西怕是被人做了手脚,想要挑起我们两人之间的争端。”
万嬷嬷闻声,满目的诧异,这许氏的脑子看来是真的不简单。
那刘庶妃家世虽然不如了陆庶妃,可她生得好看,还是有几分得殿下的心,她若真的这么蠢,那确实要自毁前程。
再者她眼下的目标可是再怀一胎,争取在萧于两侧妃入府前,有孕,甚至想尽各种办法争取能生个皇孙,稳固自己的地位。
目前这事儿,确实不太像她所为。
许清露沉吟片刻,道:“找人看看这东西里面有多少毒。万嬷嬷,劳烦您。”
因为万嬷嬷是殿下的贴身婆子,殿下给了她,她也得尊敬着,她把她老人家抬高,那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毕竟处深宫,能混到如今地位,定有一些自己的人脉。
而她,目前最缺的就是会医的人。
或许通过此事件,她能因祸得福。
她的话落。
万嬷嬷眼珠子骨碌一转,心下有了一个安排,“得主子如此看中,是老奴的福气。
说来老奴确实有一旧人,曾在太医院院使跟前学过一阵子,后面因犯事被调去了东宫的杂役房。
主子身边似乎缺这么一个人,如果主子相信老奴,老奴把他安排了过来。”
许清露笑,果然啊,她心想事成了。
她笑着起身,一把拉住了万嬷嬷,将手腕上一个水头极好的玉镯塞到她手里,“嬷嬷此番调动,必定需要花费。嬷嬷莫要拒绝。”
万嬷嬷再次在心里感慨这许氏真聪明。
她以为许清露要把这事儿揭过时,她忽而又在她的耳畔低语。
万嬷嬷闻声,脸上闪过一丝的诧异,随即眼中尽是钦佩,对!又不是软柿子,要给人这样拿捏。
尔晴这是一头的雾水。
她其实对嬷嬷也没有完全的放下戒心,毕竟不是院中人,刚接触,她还是很警惕。
见自家小姐和嬷嬷咬耳朵,她心有些急。
就怕这个嬷嬷道行太深,把小姐算计了进去。虽然自家小姐也很聪明,可她总是有操不完的心,担心不完的事情。
许清露与万嬷嬷说毕,看向尔晴,“晚上殿下若来,就让嬷嬷伺候吧。”
尔晴虽然心下疑惑,却也没有说什么。
她操心,但是很是清楚自己的位置,不会越界。
没一会儿。
沈承砚来了。
许清露出了月子,身上的恶露也干净了,自然可以伺候人。
沈承砚今日会来,在许清露的意料之中。
万嬷嬷便忙去准备了。
尔晴待万嬷嬷走后,好奇的看向许清露,“小姐,您和万嬷嬷商议了什么?”
许清露轻拍尔晴的手,“等会儿你便知道了。把那玉佩先给我。”
尔晴一听许清露要碰那玉佩,立即紧张了起来,“小姐,这……可能有毒……”
“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儿。”
许清露看着那枚玉佩,眼里划过一抹阴冷,不管是谁,这颗石子,她先扔进湖里,看看能激起多高的浪。
尔晴小心翼翼的捧起玉佩,许清露接过便挂在了腰间。
这种玉佩哪怕浸了毒,那也要长期佩戴,或者是小婴儿佩戴才容易出事,她这么一会儿,不会有事。
许清露收拾妥当,还特意画了一个桃花妆,这才去了院中迎接沈承砚。
沈承砚入院,便看到站在院中桃花树下的许清露,她穿着青纱薄裙,风吹过,片片桃花拂面颊,发丝吹扬间,他看到的便是这幅桃花树下美人图。
许清露微倾身,“妾见过殿下。”
沈承砚快步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轻拨弄她发髻间的桃花瓣,“今日可累坏了?”
“没了,一切都是太子妃在操持,妾就是去吃了一顿山珍海味,哪里会累着。”
沈承砚颔首,便揽了她进入堂内。
万嬷嬷早把香焚好,还煮了茶,备了一些点心。
沈承砚闻得那香味,便不禁有些沉醉,他便握住了许清露的手,“露儿好久没给本宫按按了。”
许清露妩媚一笑,“择日不如撞日,妾今日替殿下按按,让殿下松快几分。”
前朝事多。
且因为子嗣问题,沈承砚也承受了不少的压力吧。
没几日萧于二位世家女又要入东宫为侧妃,他哪里得空松快。
许清露命人安排了水,亲自伺候着沈承砚沐浴完毕,这才上榻开始按揉穴位。
沈承砚刚刚上榻,便看到她腰间那块玉佩。
大概是因为玉佩与她的穿着太不搭,还因为玉佩的颜色着实有些奇怪,这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何时得了这样一块玉佩?”
许清露低头看着腰间的玉佩,满目的幸福,“这个啊,是今儿个刘庶妃送小知知的满月礼。
妾本来说全部入库收着,可小知知一把就抓住了这块玉佩,往妾的手里塞。”
若是其他的孩子。
这番话说起来是不会有人信的。
可三郡主会这样做,一点也不奇怪。
特别是沈承砚,先前他抱着小知知,小知知就故意往他的怀里塞过东西。
沈承砚目光紧锁在那块玉佩上,“取来,给本宫瞧瞧。”
“嗯……”
许清露当即取了下来。
恰巧这时万嬷嬷进堂来,在看到沈承砚手里的玉佩时,眉头不禁一皱,“殿下……”
沈承砚看着万嬷嬷,“何事如此慌张?”
万嬷嬷目光紧紧地锁在那玉佩上,“殿下这玉佩从何而来?”
许清露道:“刘庶妃所赠。”
万嬷嬷仓皇的点点头,然后面如土色,“那是了……就是这块玉佩,老奴曾见刘庶妃孕期一直戴着。”
沈承砚闻声,猛地将手里的玉佩掷到地上。
啪的一声。
玉佩顿时摔得四分五裂。
许清露和万嬷嬷都惊得身子抖了一下。
特别是许清露。
她脸色苍白无皆的看着沈承砚,“殿下,息怒!”
沈承砚看着地上的碎片,发现自己的情绪过重了,目光柔和了一分,看向许清露道:“露儿,可是吓到你了?”
许清露扑咚一声跪倒在地,“殿下,妾可是做错了什么?让您如此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