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抒紧张地咬了咬自己的手指,不敢去直视他的眼睛,轻声道,“今天在咖啡厅......我......那个......对不起啊......当时情况紧急,要不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我绝对不会强吻你的......”
男人浅笑一声,低沉的嗓音里夹杂着一丝不悦,“对不起有用的话,华国的法律是当摆设的,嗯?”
云抒:“......”她现在自己从露台跳下去还来得及吗?
现在想想,当时她是真的被邓安宇气昏头了,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换成平时,打死她也不会去强吻一个男人啊。
“霍先生,那你想怎么样嘛,把我抓去坐牢,还是让我赔给你,我都可以的。”女孩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道。
“先欠着吧,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亲我了。”
云抒:“......???”
“什么意思啊?”女孩抬起头来看他,“我怎么不是第一次亲你了?”
“下午在那张沙发上,不是你拽着我往下亲你的?”
云抒:“......!!!”
“霍先生,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哦,下午那是意外,不是我主动亲你的,”云抒认真地看着他,脱口而出道,“而且那可是我的初吻,亏的明明是我......”
霍司寒睨着她,“很巧,也是我的初吻。”
云抒急忙捂住了嘴巴,她说什么初吻啊,搞得好像她想要他负责一样!
“咳咳......”女孩轻咳两声,“霍先生,你别误会啊,我就是这么一说,而且既然大家都是初吻,那就扯平了,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的初吻还在......”
他长得这么妖孽,围在身边的女人应该不少,连初吻都在,说明没谈过恋爱。
男人似笑非笑,“彼此彼此,我也没想到,你的初吻也在。”
云抒瞬间感觉自己打脸了,谁说谈过恋爱初吻就会没,她的初吻不是就没给邓安宇嘛!
云抒笑得尴尬极了,僵硬地转移话题道,“霍先生,吃饭,吃饭......”
偏偏男人不依不饶,“敢做不敢担?不肯给我一个交代?”
云抒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在餐厅暖色灯光的映衬下,像是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美得让人恍惚。
明明已经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偏偏女孩还一脸倔强的道,“谁说的,我虽然是女孩子,但是向来有担当,今天是我主动亲了你,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一定负责到底。”
男人满意地点点头,“好,我记下了,等什么时候需要了,会让你补偿我的。”
云抒:“......”
她怎么有种跳坑的感觉呢?还是自己挖的坑?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反悔不是她的性格,只当是默认了。
......
晚饭后,云抒主动承担起了洗碗的任务,毕竟白吃白住人家的,不是她的行事作风。
刚洗好碗,云长山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云抒冷着脸接听,“什么事?”
“云抒,你是想气死我吗!”云长山劈头盖脸的骂声传来,“居然敢当众抱着一个男人就亲,这事要是传出去,霍家怪罪下来,说你不知检点,你让我怎么交代!”
云抒冷笑,“云诗柔别的本事没有,告状倒是一流,没错,我就亲了怎么着吧?我不仅敢亲,我还敢睡呢,先给霍三少织一顶绿帽子取取暖,我多贴心啊。”
正出来倒水喝的霍三少:“......”
云抒背对着门口,没注意到身后有人,继续道,“我这人不挑食,什么都吃,但就是不喜欢吃亏,我给你一次机会,取消婚约,再跟秦佳容离婚,把那对母女赶出云家,我可以考虑原谅你,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自己作死,还敢跟我说出这种话?”云长山道,“你一天姓云,就有守护云家的职责!是你主动要跟安宇取消婚约,才需要顶替诗柔嫁进霍家的。”
“说到底,你还是只相信云诗柔的话,不相信我说的,”云抒不怒反笑道,“行啊,那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你现在这样逼我,等我真的嫁进霍家成为了三少奶奶,会怎么报复你们?”
虽然她不可能嫁给霍三少,但是用来吓唬吓唬云家,她不吃亏。
果不其然,云长山被噎了一下,想了想,才开口道,“将来被你报复,也比现在没法跟霍家交代强,霍三少我是绝对惹不起的,云抒,你就听爸爸的话吧,你要是不嫁,我们云家真的要完蛋了。”
云抒直接挂上了电话,仰着头,努力眼泪憋回去。
霍司寒安静地看着她的背影,他能感觉得到她身上那股让人无法忽视的悲伤,孤独而脆弱。
男人不自觉地迈开腿,朝着她走了过去。
云抒深呼吸一口气,一转身,高大颀长的身影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云抒愣了一下,“你......听到我打电话了?”
“听到一点。”霍司寒如实道。
“让你见笑了,”云抒弯了弯嘴角,努力让自己看上去轻松起来,“人家都说,父亲是女孩子这一生最安全的港湾,可凡事总有例外,他......不爱我。”
“他不重要,”霍司寒脱口而出,“有我在。”
不知道为什么,云抒强忍着的情绪突然如决堤的洪水倾泻而出,眼睛又酸又涩,很快氤氲起了一层雾气。
从订婚日那天到现在,她很努力保持着冷静,去面对和处理每一个问题。
先是找了霍司寒结婚,再是把自己被换掉的角色抢回来,她一个人单枪匹马在跟全世界对抗着,没有人问过她痛不痛累不累。
所以此刻霍司寒的这句“有我在”,就像一把钥匙,把她锁着委屈和不甘的箱子打开了,怎么也收不住。
霍司寒看着女孩倔强的脸蛋和那双雾蒙蒙的眼睛,抬起手,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想哭就哭出来,这里是你的家,在家里可以卸下铠甲,不用撑得那么辛苦。”
云抒的双手紧紧抓着他身前的衬衫面料,越攥越紧,始终没有哭出声,但霍司寒却能感觉得到,她的眼泪很快浸湿了他的胸膛。
男人一只手摸着他的头,另一只手轻拍着她的背,无声地安抚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抒才轻轻推开了他的胸膛,抬起头来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