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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沈妙仪默不作声地跟着裴彻回了福华园。
  直到进了院,她才弱弱开口,“二郎,还好有你信我,今日之事,当真不是我的错。”
  一边在心里暗喜,这一世嫁给了裴彻,至少不用受虞氏的鸟气。
  前世,她在廊下跪了一夜,也见不到梁北衍的身影,更别提求情了。
  裴彻大步流星走在前面,也不回答。
  沈妙仪心头有了不好的预感,“二郎?”
  裴彻这才停下脚步,转身面目冷淡。
  他似疲倦道:“妙妙,你与大嫂之间不合,与其他女眷有摩擦,旁人说你不好,这些我都可以不听、不管,我相信你没有坏心。”
  “但我不希望因为你,而让国公府成为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所以也请你,在外谨言慎行,若是说不来话,我可以请教习嬷嬷教你,短期内就不要去赴什么宴会了。”
  沈妙仪心一凉,强颜欢笑,“二郎,你这是在怪我吗?”
  “还有酒楼之事,我事先也并不知晓,”裴彻眉目凝重,“今日母亲并未追究你和大嫂做生意的事,就是允许了,我也不好说什么。”
  “不过有一点,赚不赚钱不重要,我不奢望你能在商道有造诣,你切莫做出格的事,只当玩玩。”
  裴彻说完,面色犹豫地转身离开福华园。
  看这样子,今夜是又要歇在洛小娘那了。
  沈妙仪站在庭院中,气得有些站不稳,得亏素云扶着。
  这会儿,突然有个婆子拎着条鱼进来,一脸喜色,“二少夫人,大少夫人派人送了条小鱼来,还活碰乱跳的,您看是养着还是……”
  “滚!”沈妙仪看着那条鱼,犹如看见今日所受耻辱,“碎尸万段,碎尸万段!”
  婆子没反应过来,让素云赶了出去。
  这边,沈妙仪满眼不甘,“凭什么,凭什么她做生意就可以被赏识,我开酒楼就被女眷不齿?”
  “凭什么她可以获得世子关照,郡主喜欢,凭什么她生来是嫡女……为什么连老天都站在她那头?!”
  素云见状,小心翼翼道:“少夫人,还有二公子喜欢您啊,伯爷和夫人也都是偏疼您的。”
  “是啊,还有爹娘!”沈妙仪神色一亮。
  当即吩咐人套马车,悄悄回了娘家。
  白天在公主府的那些八卦,顺着各家女眷能说会道的嘴,传得很快。
  连不在交际圈的承安伯府,都听闻了。
  承安伯府。
  柳氏听着女儿的哭泣,疼惜地抱着,“妙妙别哭,很快,娘就替你出气。”
  “娘?”沈妙仪抬起头。
  柳氏双眼迸发狡诈之色,“我和你爹合计着,将落雨送给世子为妾,她竟说要做妻。”
  沈妙仪恍惚想起前世,有些怀疑,“就她?她能行吗?”
  不过,即使计划失败,对沈妙仪也没什么影响。
  柳氏笑道:“我将她记在了名下,这几天请人教了她些本事,我还琢磨多养几日,但现在你出了这事,我改了主意。”
  “明日,我就让她去接近世子。”
  *
  隔日。
  巳时,许知染出门时晨光斑驳,转头就下起了雨来。
  街上行人纷纷找地避雨,马车疾驰间,许知染生出几分不安。
  想让车夫慢些,下一瞬,便有蒙面歹徒从车外闯入。
  “啊!杀人啦!”紫灵吓得大叫。
  许知染表现得镇定,见歹徒目光犹疑,最后将视线锁在她身上。
  对方唰地飘到她身侧,一把搂住她的脖子,一把刀横在她脖颈处,“别出声,不然我杀了她。”
  紫灵当即闭嘴。
  车厢内清静了,许知染感受到颈肩凉意,主动开口:“我以为你是来投效我的,没想到却是来杀我的。”
  “云昭。”
  歹徒一听,当即一僵,“你怎么……”
  趁她怔愣之际,许知染伸手挪开脖颈处的匕首,“蒙了面,可声音不曾改变,自然能听出来,我还能感觉到,你并不想杀我。”
  云昭干脆放下了刀,“抱歉。”
  安静了一会儿的紫灵又忍不住了,“好哇!我家少夫人把你从大牢捞出来,你就是这么报答的!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的!”
  许知染抬手示意紫灵闭嘴,而后道:“不论有什么苦衷,手上若沾了血,就洗不干净了,我若能救你,你是否能和我一路?”
  语罢,就听云昭语气沉重地将原委叙述。
  云昭说完,沉重之色转移到了许知染的脸上。
  她道:“有人要让我死?或者残疾?”
  云昭点点头,“我今日来并非为害你,而是想问问你有何仇人,我顺着线索查,总能找到我爹。”
  许知染自问没什么深仇大恨的人。
  昨日得罪的端侯夫人,应该是来不及买凶杀人的,而沈妙仪……一心想过得比她好,让她嫉妒艳羡,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想她死。
  能想到的,恐怕只有伯府里,想替代她的人了。
  许知染认真道:“不如将计就计,做戏做全套,我失踪一日,你带着我的‘尸体’去见雇主,我们当场将她抓住。”
  云昭捏紧了刀,“你是不是知道是谁了?我可以直接去救人,不必多此一举。”
  许知染嘴角弯了弯,“这叫永绝后患。”
  总不能容忍一个想要她命的人,逍遥法外,万一下次派来的不是云昭呢?
  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狠劲,被云昭看见,云昭顿了顿,问道——
  “我听说京中女子都怕名声有损,你不怕吗?”
  问出口,就知问了个蠢问题。
  连雇主都人赃并获了,还有谁去传播谣言。
  一旁,紫灵听得迷迷糊糊,“少夫人,咱们不去绣衣阁了?那您和世子的约会呢,还约不约?”
  是啊,她和梁北衍第一次约会,就得放他鸽子了。
  许知染思忖道:“你逃走吧,你去茶楼给梁北衍报个信,别叫他等我了。”
  紧接着,紫灵就被赶下马车,手中拿着一把伞。
  迷迷瞪瞪地反应过来什么。
  她待会儿,见到世子,是说少夫人被歹徒劫持走了?还是说,少夫人配合歹徒走了?
  少夫人也没说呀!
  这下,马车已经走远,追是追不上了。
  紫灵纠结之下,想到刚才少夫人说的“做戏做全套”,她眸光一亮,有了答案。
  雨幕下。
  街道的另一端。
  身着一袭雪白裙装的女子,形单影只地走在街上,淋着雨,楚楚可怜。
  途中,沈落雨婉拒了所有伸出援手的男女。
  当国公府世子的马车行至不远处,她在心里数着数,三、二、一……
  听着马蹄声临近,她跑过去,佯装躲避不及,轻轻摔在车前。
  “吁!”
  听见马车停下,沈落雨柔弱地回眸,露出动人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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