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往门口望去,门被身着西装的男人推开,林哲轩不情不愿的起身,心里鄙夷不屑。
堂堂傅氏财阀的太子爷,竟然穿的跟保镖似的,白瞎了那身份。
刚想开口,那位‘傅总’身后,又跟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气场凌厉步伐生风。
打理的一丝不苟的白衬衫,马甲和西服外套,肩颈处的线条利落笔挺。
男人的碎发垂在额前,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两边带着晃眼的银色。
林哲轩站在最侧边,一时只觉得对方有些眼熟。周围的人已经一拥而上,奉承这位爷。
“傅先生,您来的可真是时候。快坐快坐。”
“傅总,可算把您盼来了!”
还没等林哲轩开口,他就被自家老爷子拉了过去,“傅总,这位就是鄙人的儿子,林哲轩。”
“哲轩,还不快跟傅总打个招呼?”
看清傅郁的脸后,林哲轩瞪大了眼珠子。
“怎么是你?!”
这男人不是许听在国外勾搭的那个,不三不四的小鸭子吗?!
为什么会突然成了他们口中的傅总?
林老爷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傅总,您和我家哲轩认识啊?”
“那可太好了!”
傅郁锐利的眼神落到林哲轩的身上,唇边却是勾着一抹阴冷的笑。
“林总的儿子见到我,好像不是很高兴呢?”
林哲轩脸色苍白,想尽办法给自己解释,“傅总,我们之间应该是有什么误会。”
“傅总这样的青年才俊,应该不会公私不分吧?”
傅郁静静的看着,林哲轩上来就给他,扣了一顶和善的帽子,侧眸一笑。
“还真不是。”
“傅某心眼比较小,今天听说林先生在场,傅某即便是抽个空,也要过来公、报、私、仇。”
傅郁的语速渐缓,不疾不徐的,面容夹杂着阴郁的戾气。
林老爷子混迹圈内多年,怎么会听不出傅郁话语间的火药味,赶紧出来打圆场。
“傅总,您先坐,咱们有话好好说。”
“哲轩他年轻气盛,如果有什么地方得罪到您了,我替他向您道歉。”
“替?”
傅郁点出林老爷子的话,饶有兴致看向已经快忍无可忍的林哲轩。
真是个窝囊废!
哪怕是他站在这个男人面前,也只知道躲在自己父亲后面,无能狂怒。
就这样的废物,也配喜欢他的许听?
林老爷子知道傅郁这做派,其中这事肯定不小,扬起手就扇了林哲轩一记响亮的耳光!
“混账东西,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还不快给傅先生赔礼道歉?!”
林哲轩垂在两侧的拳头都快攥爆炸了,他愤怒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傅郁。
“啪!”
林老爷子见他死性不改,反手又是一个耳光!
他靠近儿子的耳边,咬牙切齿的低声吼道,“你是想我们家完蛋吗?还不快给傅先生道歉!”
傅郁坐到为他空着的主位上,从烟盒里抽出只香烟,叼在嘴里点燃,闲散的抽了两口。
看着这一出戏码,也没打算干预。
林哲轩咬碎了牙,把自己的怒气全部都咽进去,拿起一杯酒,走到傅郁面前。
“傅先生,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以酒谢罪,希望傅先生能够不计前嫌!”
林哲轩知道,今天他要是不低这个头,他们公司就彻底要毁在了他的手中。
从出生就衣食无忧,倍受追捧的林哲轩,怎么可能能够接受瞬间平庸?
傅郁缓缓吐出一口烟,白色的雾气缭绕在男人眼前,镜片下的凤眸轻蹙着,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他看着林哲轩手中的那杯酒,“林先生这诚意,貌似有点小啊…”
“需要我来教你怎么道歉吗?”
整个包厢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出,傅郁向身后的陈特助使了个眼色。
陈节立马把旁边,原本打算整个包厢人要喝的酒,全部搬到了台面上,摆在林哲轩的面前。
傅郁修长白皙的手,弹了弹烟灰,“林先生酒量怎么样?不妨试试?”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都说京城傅少城府极深,阴戾森冷,可真正亲眼目睹的时候,还是被震撼。
不过二十出头的后辈,手段竟然能狠辣到如此地步,字字风轻云淡,却不容置疑。可真是后生可畏!
林哲轩看着面前几十瓶各种各样的酒,傅郁这是要让他,把所有的都喝了?!
“傅郁!你特么别太过分了!”
“我说为什么公司这些天总是出问题,原来是你在背后捣鬼!”
“你以为我们家没了你的支持,就会变得一无是处吗?你也太小看我们林家的底蕴了!”
“即便你在国内能够一手遮天,那又怎样?别忘了,我们林氏集团可是跨国企业,我照样可以在Y国东山再起!”
林哲轩压抑的情绪彻底爆发,林老爷子在旁边听的心肌梗塞,拽着他又是两个巴掌甩了上去!
“混账!你知不知道你在瞎说什么!”
“你今天就算是给我喝死在这儿,要把这些酒全部给我喝完!喝到傅少爷满意为止!”
林老爷子怎么也没想过,自己一生的企业,竟然会断送在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身上!他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傅郁倒是不急,抽着烟瞥了眼腕表,“那就再加点时间。”
“一分钟一瓶,过时不候。”
林哲轩一拳头砸在玻璃桌上,酒瓶之间发出刺耳的响声,他拎起酒瓶开了就拼命的往嘴里灌。
一瓶接着一瓶。
所有人都以为,林哲轩只要展现出诚意,或许那些酒,喝一半也就算了。
真要全部喝完,不死也得赔半条命!
可傅郁全程完全没有要喊停的意思,时不时抽根烟,静静的欣赏着,左手腕处的檀珠被他拿了下来,在指间轻轻地拨动着。
换作任何一个不了解傅郁的人,恐怕都会以为这个男人,是个修身养性的优雅贵公子。
只有真正看到了,才明白傅郁阴柔雅痞的背后,是多么暴戾。
林哲轩喝到后面已经完全神志不清,甚至连站都站不稳,酒瓶捏在手中,甚至昏沉到酒都灌不进嘴里,全部洒在身上狼狈不堪。
林哲轩全脸红的可怕,看着眼前的傅郁,像是疯了一般哈哈大笑。
“傅,傅郁,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把你当成鸭子吗?就是因为许听那女人太S了哈哈哈哈哈她太S了!”
“装什么纯啊……她知不知道她长的有多欠哈哈哈哈…”
“别人在国外穿的那么火辣,就许听天天裹得严严实实的,装的一副纯样,旗袍穿的哪个男人看着不心马意猿?哈哈哈哈你知道多少人想…她吗?哈哈哈!”
“嘭!”
原本还坐在主位上的傅郁,瞬间拳头砸到林哲轩的脸上。
傅郁的拳头发狠的砸下去,拳拳见血,林哲轩的鼻梁骨直接歪掉。
“想死老子就成全你!”
“老子的女人也他么是你能说的?啊?!”
“老子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
“啊!”周围的所有人全部吓得尖叫,往外面跑。
林老爷子想上去救儿子,直接被傅郁踹到地上。
陈节见情况不对,赶紧冲过去制止傅郁。
“傅先生!傅先生住手!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没命的!”
傅郁狠的不像话,什么也听不进去,陈节大声的吼道。
“傅先生!夫人知道一定会生气的!”
傅郁扬在空中的拳头,停在原地,陈节心里的石头不敢放下,重复着刚才的话。
“傅先生,许小姐会生气的!夫人她会生气的!留他一条命。”
傅郁眼睛猩红,他盯着奄奄一息的林哲轩,一想到那些诋毁他宝宝的话,就恨不得把这个畜牲掐死。
傅郁轻声呢喃着,“不行,我的宝贝会生气…宝宝肯定会生气…不可以让听听生气…”
傅郁的拳头逐渐松了松,陈节提心吊胆的拨通了医生的电话,然后赶紧看了看林哲轩的情况。
好在对方也算是个年轻男人,还有气。
傅郁眼下的红散下去些,他摘下沾了血眼镜丢到一边,拿过陈节递过来的手帕,擦着手上那些红色的血。
脾气过后,傅郁逐渐冷静下来,林哲轩已经被人带去救治。
傅郁往外走,打算去洗手,陈节紧跟在他身后。
走到洗手池前,傅郁看了眼陈节,眼神中透露着警告的意味。
陈节低下头,“先生放心,这件事情夫人不会知道。”
关于傅郁的情况,或多或少陈节都会时不时的汇报给许听,即便大多数时候,消息石沉大海,可这些事,是绝对一个字也不能提。
陈节很清楚,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相比起三年前的那个少年,有多可怕。
精明的疯子学会了伪装,是魔鬼般的开端。
夫人会是救赎,还是最后那个杀死伪装的人,谁也不清楚。
就在这时,男洗手间走出来一个男人,很高看起来年纪不大,脸长的特别俊秀,表情很是沉重。
秦叙双手抄在裤子口袋里,走到傅郁的面前。
陈节没想到他清场了,这个时候洗手间还会进人,而此时此刻,傅郁的手上还沾着刚才的血。
秦叙听到刚才的话,直接把他想上厕所的心思都给憋了回去。
会所是他开的,所有人都被清走了,唯独陈节没想到,他这个老板因为要上个厕所,还留在这。
看见秦叙,傅郁眼底闪过一瞬精芒,表面却是淡然如常,看不出任何。
秦叙盯着傅郁,“你他么的做了什么对不起我姐的事儿?”
这个男人他不是没有听说过,只不过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当然秦叙也不觉得,适当的时候用一些手段,有什么不对,只不过那些把戏,他不会让人耍在许听的身上。
傅郁一看就是那种,狠起来六亲不认的,刚才零零碎碎的听到一些话,让秦叙敲响了警钟。
他是个何其聪明的人,几乎是一下就猜到了,那个被打进医院的男人,和傅郁脱不了关系。
傅郁擦了擦手,他的眼神中并没有让秦叙,捕捉到什么可以深思的东西。
“秦叙,这不是你该问的事。”
“既然开了这个会所,所有的规矩,我们彼此心里都清楚。”
“今天这事算不到你头上,但是也算不到我头上,明白吗?”
秦叙开这个会所,自然是有非常多的关系,其中和傅氏财阀的支持也脱不开。
毕竟人脉和背景才是最重要的,一切的事情,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秦叙语气冰冷,“规矩我当然清楚,只是这件事情要是扯到许听头上,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我姐的事情!”
原本秦叙对傅郁这个人刻板印象说不上很好,毕竟像傅郁这种地位的男人,能有几个是干净的?
但是自从上次看见他的跑车,和对自己姐姐的态度之后,又觉得还可以,今天突然就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许听心思比较单纯,说不定从头到尾,都被眼前的这个男人蒙在鼓里,秦叙怎么可能不多想?
“我听说你貌似结婚了吧?就这样,你还勾搭我姐?你是不是今天玩花了?”
“你一个已婚男人,就算我姐给你生了个孩子又怎么样?没离婚之前,你给我把心思放干净点!”
傅郁笑了笑,没想到他会这么想。
既然秦叙步步紧逼,他也没有不说的道理。
“秦叙,你去查查那个被我打得半死的男人,我相信,你会把他接下来的半条狗命也要了的。”
傅郁几乎是瞬间,就抓住了秦叙的性格,谁要是惹了他姐姐,那就是找死。
秦叙要是知道刚才在包厢里,林哲轩说的那番话,恐怕现在冲去医院也要把林哲轩弄死!
秦叙丝毫没发现,他已经被傅郁巧妙的偷换了概念。
“你什么意思?”
傅郁没有把接下来的话说完,“多说无益,这件事情,你姐姐知道没有任何好处。”
“你也不想她伤心的,对吗?”
他只是动了个手,他也不想让他的宝宝伤心。
秦叙半信半疑,严肃沉着的警告他,“你要是敢玩我姐,你就死到临头了!”
傅郁扯出笑意,颔首示意自己很清楚。
秦叙走后,男人的脸色冷了下来,他盯着自己的手,总觉得脏。
忽然记起什么,傅郁拿出手机给许听发了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