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很快把花盆和小铲子一并拿来,只是她刚将被她捏碎的种子撒进去,周玄祈就来了。
“小厨房的宫女撞着你了?”
唐鸢听得心跳加速,却也知道,她现在每天做什么,说什么,吃什么,喝什么,只怕都要在周玄祈眼前耳边过一遍。
像是看管重大刑律犯人似的。
只希望没人注意到那宫女给她手里塞了东西。
她摇摇头:“没有,只是食盒掉一地,我帮她捡起。”
唐鸢状似轻松的杵着花盆里的土,像在松土,实则是把种子戳的更碎些。
她心如擂鼓,砰砰直跳,生怕周玄祈下一秒就翻了脸,质问她还在谋划什么。
好在她害怕的没有发生,周玄祈只是笑着将一个锦袋递给她:“你拿的这一把是小厨房煨熟了要做补品的,种不出来的,种这个吧。”
她没伸手接,只问道:“这是什么种?”
“幽兰。”
“幽兰?这花往往盛开在空谷,你让我养在室内,只怕种不活。”
不憋屈死了?
“你道空谷幽兰,我反而觉得,幽兰生前庭,含熏待清风。”周玄祈执拗的将种子塞给她,“未必开不出。”
唐鸢不愿与他做无畏的争辩,将种子一股脑丢进盆中,用土埋了起来。
这般轻率随意,倒让周玄祈开怀的笑了。
他缠绵的抱住唐鸢,汲取着她身上的味道:“你许久不这样与我使性子,我开心的紧。”
她什么时候使性子了?
唐鸢不动声色的和他分开些距离,周玄祈就大张旗鼓的靠的更近搂得更紧:“你再躲一下试试?”
“……”
唐鸢只能任由他抱着戳花盆里的土。
“别戳了,有颗种子都被你戳成渣了。”
闻言,唐鸢心一咯噔,搬着花盆就到窗前,转而浇起水来。
周玄祈也没继续,转移了话题。
“春猎就要到了,可我不想去,我去了你留在宫里我放心不下。”
唐鸢睫毛一颤,“那你就带我一起去。”
“哦?你要跟我一起去春猎?”周玄祈稀奇的看着她。
唐鸢是最见不得这些杀生的,如今,愿意跟他一起去春猎?
他危险的眯起眼睛瞧她:“鸢鸢不会是有什么小九九在心里藏着?”
唐鸢瞪他一眼:“不是你提的?那我不去正好。”
“别。”周玄祈连忙认错,“我错了,你去。”
春猎自祈国开国以来就免不了的习俗,他身为皇帝不可能不去。
只是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唐鸢,如今她亲自开口愿意去,他自然也是一百个开心。
如此,唐鸢的心算是放下了。
就连周玄祈亲亲抱抱的直接、间接占便宜也接受不少。
看她这么乖,周玄祈反而将目光定在那株花盆上。
深邃幽深,叫人看不出情绪来。
“你还爱我吗?”
饭间,周玄祈突然开口,问的话叫唐鸢沉默又沉默。
他想到,唐鸢问他的那次。
他也是这般的沉默。
原来沉默,让人心里这么疼。
周玄祈忙道:“算了。”
算了。
爱,他们就更爱。
不爱,他就让她重新爱。
他不在意答案,因为答案只能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