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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西瑶盯着谢兆安,半珦,突然间笑了。
  “四皇子,我着实是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姐姐的婚事是圣上下旨,同时也是整个沈家的荣耀,我身为沈家的一份子,怎么会想要破坏姐姐的婚事?四皇子怕不是自顾不暇,病急乱投医了吧?”
  现下,整个京都几乎无人不知,圣上即将驾崩,太子即位,势必要将以往的这些皇子斩草除根,那日在姜府的刺杀案只怕并不是巧合。
  沈西瑶眼神中都带着蔑视。
  “四皇子,如今你既借住在我家,沈家的人自是会好好待你,其他的事情,倒是希望四皇子把心吞进肚子里,莫要多言才是。”
  她脚底生花,头上的步摇随着她的举动晃动着,谢兆安在她马上离开时,轻声开口。
  “沈二小姐,既然你不信,那我们便拭目以待吧。”
  女子的脚步微顿,步摇猛烈晃动了两下,随即继续加快了脚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谢兆安则伸手折下一旁的花枝,看着原本盛开的花堕落凡尘之中,鲜嫩的花瓣上都布满了泥土,他的心里才像是得到了一丝宽慰,眉眼微微松开了些,只是略有些不经意地开口说道。
  “这些花,开的这样好,倒是有些晃眼,不若现如今掉落凡尘的样子,反而舒心些。”
  “四皇子,明日,属下就将这些花全数铲除了去。”
  谢兆安摆了摆手。
  “尚不是时辰,不必。”
  而三日已过,沈西宁从祠堂出来时,脚步虚浮,膝盖都是浮肿,谢兆安托人送了好药,沈西宁看着这药只觉得胸口郁结愈发严重。
  “回去告诉四皇子,这药好用得很。”
  侍卫态度倒是极好。
  “那便是再好不过了,属下这就回去禀告四皇子。”
  沈西宁恨不得直接把手里面的药砸了。这个谢兆安到底安得什么心?如若想要毁掉沈家和太子的婚约,不如直接将她杀了,倒是一了百了,这样折磨她,当真是个变态。
  春幸神秘地进来,将一只镯子递了过来。
  “小姐,我跟着那沈氏,发现她近几日偷偷地去贩卖家中财物,趁她走后,将这镯子赎了回来,您看,沈氏是不是有问题?”
  沈西宁自从回来之后,那沈氏虽是仍旧整日笑眯眯地,但显然,是看见沈西宁就恨得牙痒痒,她是恨不得现在就将沈西宁赶出家门去,沈西宁自然知道沈氏不怀好意,所以早就让春幸跟着她,但却万万没想到,竟然发现那沈氏偷卖家中财物。
  沈西宁拿过来那只镯子,更是恨意翻涌。
  “这是我母亲的镯子.......是我母亲的镯子.......”
  母亲去世后,一切嫁妆交由继母来保管,这沈氏竟是这样管理家中财物的!?
  沈西宁攥紧了手中的镯子。
  翌日。
  正厅,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用膳,沈西宁冷不丁地开口说道。
  “父亲,我最近总觉得缺些钗环首饰,可能是自从有了婚约之后,参加的宴会总归是多了不少,首饰上总是有些不够,母亲去世时留下来的那些钗环,我想拿来戴戴,一则是为了祭奠亡母,二则也算是添了些新的首饰。”
  沈氏的脸色变了变,不等沈父开口,她慌忙开口说道。
  “话虽如此,但姐姐去世时的那些钗环首饰总归是有些旧了,样式不够时兴,不若给你拨点月例银子,你自己去买些新的戴戴,宁宁觉得如何?”
  沈西宁吃了两口饭菜,不搭腔,沈父皱眉,声音略微有些严厉。
  “什么时候养成的这样的毛病?你母亲和你说话呢?没听见?是祠堂跪的有些短了是吗?还不长记性?”
  沈西宁的眼泪掉了下来,砸在饭桌上,她皮肤白皙,眼泪盈满眼珠,衬得整个人楚楚可怜,弄得倒是让沈父的心跟着软了一下。
  “你哭什么?这......一大家子人一起吃饭,你这......”
  “父亲,宁宁是不懂事,宁宁自知给家里添了不少麻烦,跪在祠堂的三日便是一切都已经想明白了,一家子人本就该同气连枝,若是一人添乱,整个家族的人便都会跟着遭殃,正是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宁宁想给家里省点脂粉钱,同时,看着母亲的牌位,宁宁也倍感思念啊.......”
  沈父的心绪倒是也瞬间乱了起来。他把沈西宁扶起来。
  “好了好了,父亲知道你的意思,宁宁向来是个懂事的孩子,既然如此,那便拿两个钗环便是了,只是,你母亲在世时,便不喜铺张,身上穿戴皆属朴素之物,况且,到底是有些不吉利的,不便多拿,让大娘子给你拿,再给你点月例银子,你再出去买点,也当是散散心。”
  呵。
  不吉利?
  如若是真心相爱,只怕是母亲去世,恨不得将遗留下之物全数高高奉起。
  母亲,你在世,苦苦为沈家谋划,沈家的人待你如何,西宁为你抱不平。
  只是这些,沈西宁并未显露出来,而是点点头。
  “好,那便多谢父亲和大娘子了。”
  用膳结束。
  沈氏回到自己的房间,险些没又砸了一些碗盏,在下人的劝说下这才没砸。
  “那小贱人剩下的小贱种,当年那贱人去世的时候,她怎么没跟着一起去死?今日竟敢在饭桌上公然扇我的脸,让我的面子都丢尽了,她可真是个有能耐的,想要她亡母的遗物?给她!都给她!”
  说着,沈氏把自己头上的两个朱钗扔在了地上。
  下人赶紧捡起来,重新放到沈氏的手里,低声说道。
  “大娘子莫气,她就算是再怎么有本事,不过是个女儿家,大娘子身边有三少爷傍身,现如今又是当家主母,有何可担心的?倒是大娘子莫要因为这点小事失了自己的气度,有失身份才好。”
  沈氏的理智略微回笼。
  “那沈西宁莫名其妙突然要亡母遗物,莫不是有什么原因,难不成还真的是因为那跪祠堂跪的?你觉得这理由可信吗?”
  “可信或不可信又有什么分别?不过是两个钗环,给她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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