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的!江夜辰!你看看!你自己看看!水他妈都黑了!我真的是……你就得瑟吧!把我的话全当放屁,你以后要是死的话死远点,别他妈砸我招牌!”
杜修看着原本泛蓝的药浴在江夜辰坐进去以后半柱香时间就全黑了,脸上难看的紧,出口也没一句好话,他快被江夜辰这孙子逼疯了!
“杜修,你生什么气呢?这药浴的作用不就是排毒吗?这颜色深说明你配的药材好,医术又进一步,你就当我掉色了不就好了?”
“掉色个屁!医术又进一步,大爷的再进步都追不上你找死的速度!”
不怪杜修生气,江夜辰最近太叛逆了,以前的他,在外确实不当人,谁的话都不听,但惜命的很,跟他说的话也都听。
现在呢?
现在简直就不当人!
明明已经警告他了,每个月最少回无极殿睡7次血榻,他倒好!说什么:
“苏府的床太软了,躺了上瘾,他家娘子离不开他,没办法他太重要了……”
上瘾个屁!躺躺软床命都不要了?
明明已经多次提醒他,第一这抑制心疾的药原料珍贵且不易炼制,第二是药三分毒是有副作用和药性残留的。
但……江夜辰这家伙哪听?说什么:
“这药外观美丽大小适中吃起来还有点甜……”
甜个屁!就没见过什么人把药当糖磕的!
“江夜辰,你在苏雪仲身边,心疾病发的次数比平时多了不止一倍,她是解药,但也是诱因,其实你下次发作的时候可以直接下手,她的血效果比我的药效果要好的多。”
杜修提出的办法的确简单方便易操作,而且只要他想绝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好好吸食这味“药”,可是他天天看着那双对着自己都要流出蜜来的眸,天天面对那张对自己笑跟自己滔滔不绝的脸,江夜辰觉得其实磕药也挺好的。
但实话他不说,毕竟刺激杜修对他也没什么好处。
“杜修,我自制力太差了,我怕如果动手就停不下来,你不是说,要她18岁以后才能发挥药效完全治愈吗?我这也算是规避风险。而且如果不守在她身边,她出了什么意外,我岂不是亏大了?”
自制力差?
曾经那个心疾犯了还坚持要亲手给苏雪仲上药的是谁?二傻子吗?
“江夜辰,你就嘴硬吧你!”
江夜辰笑了笑,看着杜修不再看他,视线转回发黑的药浴水。
“杜修,再来一桶吧。”
“来屁!”
杜修说着,去提热水,拿药材,丢到另一个浴桶里。
不知道为什么,江夜辰看着杜修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忙碌的样子,竟觉得这男人还挺可爱的,以前他怎么没有发现?
“杜修。”
“嗯?催命鬼大人您还有什么吩咐?”
催命鬼……这家伙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你去屏风上我挂着的衣服袖子里看看,我带了东西,给你的。”
杜修瞬间扔下手里的小山参,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屏风前,从江夜辰的衣袖里掏出了血灵芝和一包妖都集市里他爱吃的那家“金黄小鱼干”。
血灵芝是他前些日子说想要的,小鱼干是他爱吃的。
“江夜辰你这是在讨好我吗?”
“也可以这么理解,说不定你心怀感激一努力,就医术又进一步,我这么好你肯定舍不得我死了,死了就没人给你买好吃的了。”
杜修确实不爱出门,而且他一个一直研究医术的灵族,很多药材生长的环境极端,以他的能力,是拿不到的。
“你别天天磕药,乖乖回去睡血榻,我保证你绝对不会死,但你要是非赶着去死,神仙也救不了你。”
见江夜辰不说话,杜修顿了顿,以前他经常提“是不是喜欢上苏雪仲了”这种话,是觉得这家伙根本没动心,但是现在的种种迹象表明,这家伙明显不一样了,所以他也不敢再提,生怕这家伙为爱痴为爱狂为爱不要命撞大墙。
“如果我没记错,后天是那小姑娘17岁生辰吧?”
“嗯。”
“还有一年时间,这一年我有把握留住你的命,等到她18岁,你就下手吧。”
中间的沉默很长,杜修等了半天江夜辰的回答,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漏听了,回头问道:
“你刚刚嗯了吗?你怎么不嗯了?”
“杜修啊,我最近嗓子有点上火,你给我泡杯茶呗,去火气的那种。”
“得!我就活该伺候你,鬼王大人,看在小鱼干的份上,我去!我去!”
杜修走了以后,江夜辰从药浴里抽身,随后又坐进了另一桶药浴,他不是不想给杜修肯定的回答,只是那个字卡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奇怪的很。
江夜辰伸出左手,上面小孩的牙印依旧排列整齐错落有致,小孩说让他留着这块疤,他还真的留着了。
还有一年时间……一年时间……一年……杜修的话在他耳边不断回响,聒噪的他头疼,一想到只剩一年时间,他就觉得舍不得。
舍不得什么呢?
他也说不明白。
他只知道想尽可能的陪在小孩身边,一年的时间他半点都不想浪费。
等到杜修端着泡好的茶回来,房间里哪里还有江夜辰的影子?
杜修端着泡好的茶喝上两口,自言自语道:
“不喝可惜了,浪费可耻。”
虽然杜修从不喝茶,备茶只是因为江夜辰有喝茶的习惯。
“真他妈难喝!”
杜修放下茶壶走到屋内准备收拾残局,结果看到了那桶依旧清晰泛蓝的药浴水,彻底暴走,狂骂:
“江夜辰你大爷!浪费可耻!”
此时已经回到苏府的江夜辰,进门便打了几个喷嚏,旁边正逗血灵玩的苏雪仲起身,走到他身边递给他手帕,声音一如既往的温软:
“是不是受凉了?擦擦喝些热茶暖暖身子。”
江夜辰伸手把小孩抱在怀里,怀里的人温柔的拍打他的背,似乎在说:
“没事没事,我在。”
江夜辰深深吸了一口气,是苏雪仲身上特有的味道,让人安心。
不自觉手上又抱紧了几分。
“雪仲,你身上有种……妈妈的味道。”
江夜辰不知道母爱是什么概念,只觉得抱着小孩的时候,他也变得安心,但这话出口,苏雪仲的脸色难看了不止一星半点。
“江夜辰,你说什么?我把你当夫君,你拿我当娘亲?”
“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好啦,过几天你生辰,想干什么,想要什么,为夫全部满足你。”
如果说这话的是别人,可能是在说大话,愿望是有局限的,但是说这话的如果是江夜辰,只要她说出口,天上地下,没有他办不到的。
“我要你一整天都陪着我,要出去玩,吃好吃的,陪我爹,给我买礼物……”
从江夜辰怀里抽身的苏雪仲滔滔不绝,江夜辰听着那些一件件轻而易举就能办到的小事,笑了笑:
“夫人,就没什么特别的想要做的?”
“你陪着我还不够特别吗?”
也是,鬼王给人过生日,这也是有生之年第一次。
“也是,有为夫陪着,幸福加倍。”
“白天就听你的,陪你做你想做的,晚上就把时间交给我吧,为夫给你一个惊喜。”
苏雪仲脸瞬间红了,惊喜,江夜辰的惊喜,那可是江夜辰给的惊喜!
“不许骗我。”
“不骗。”
“拉勾!”
“嗯。”
血灵趴在桌子上,头上的两个小黑点滴溜溜的转,伸着手呈要抱状,奈何它不会说话,正腻歪的两人注意不到它,急得血灵浑身都在努力,最终被迫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