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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域差点儿以为自己幻听了,惊愕的提高了声音:“你刚说要什么玩意儿?”
  “裴焰啊。”
  许时欢拉开一侧车门坐了上去,缓缓眯着眼:“他手好看。”
  迟域:“……”
  这样的话……靠,那他手不好看吗?
  许时欢说的老地方就是一个提供消遣的场所,且还都是独立包厢,隐私性好。
  每年都来,跟里头老板都熟起来了,一看见人来立马就让人把酒上了。
  许时欢拎着杯子坐在沙发里慢悠悠的喝,一杯接着一杯。
  她那些小酒量也是从这儿来的。
  每年迟域就跟个工具人似的在旁边坐着。
  不但没有办法阻止,还要骂骂咧咧的纵着她喝。
  许时欢长得漂亮又乖,顶着这么一张脸拎着酒喝时不时的抽根烟,乖到极致的野性反差感瞬间就被拉到了极致。
  带感的要命。
  裴焰推门进来就看见这极具冲击性的一幕。
  女人一身黑色长裙,黑色锁骨发纯的要命,皮肤又特白,学舞蹈的骨子里就拥有一种说不出的独特迷人气质,细胳膊软腰的。
  看的裴焰喉咙发痒。
  他眼底一沉,大阔步的朝着许时欢走,迟域叫住他问:“身上有烟吗?”
  裴焰皱眉:“什么?”
  “她烟抽完了。”说这话时迟域下巴还朝着桌上那空烟盒抬了抬。
  裴焰他妈给气笑了,走向许时欢的脚步没停,骂迟域:“可真是好样儿的,她要抽烟你他妈不拦着还给她买。”
  “迟域你他妈是有病吧。”
  迟域冷笑:“你以为老子想?老子不给她找烟她能自己跑去超市蹲人烟柜前边挨包儿抽。”
  迟域真记忆犹新,那年他说什么都不准许时欢抽烟,她拿一根他扔一根。
  一般人像这种情况都不敢再动了,就他妈许时欢是个例外,她不但没带停的在迟域眼皮子底下把烟盒里的烟一根一根拿出来完。
  迟域扔,她拿,她拿,迟域扔。
  直到一盒烟被迟域扔完。
  迟域以为许时欢能消停了,结果她转脸跑到底下超市找老板要了条小矮凳坐那里,把钱放那儿,就着烟柜里的烟一包包抽过去。
  迟域再去抢她就坐那儿哭,歇斯底里的哭。
  根本没有人能阻止的了。
  他只能给她买不那么刺激的女士香烟。
  ……
  迟域咬了根烟抬眼看着裴焰:“你行你来。”
  裴焰懒得理他。
  走到许时欢跟前把她手里的酒杯拿下来,一只手勾着她下巴迫使她仰起了脸。
  他冷着脸,一字一顿的叫她的名字:“许时欢。”
  “你想抽烟?”
  许时欢酒量还行,没怎么醉,慢吞吞的点了下头,真的特别诚实:“啊,想。”
  裴焰笑了。
  没管这包厢里还有另一个人在, 他弯腰凑近许时欢耳侧。
  声线压低着都藏不住他溺在骨子里的那股子野痞劲儿,暧昧骤染,与生俱来的坏感直飙。
  他说:“许时欢。”
  “你要再敢抽一根,老子就把你扔床上做一次。”
  “怎么深怎么做。”
  说完他就直起身子,松开许时欢,把兜里的一盒烟掏出来扔桌上。
  下巴冲着许时欢抬了抬:“想抽几根,自己拿,不够老子立马帮你下去买。”
  许时欢:“……”
  她一双眼睛盯着裴焰,面无表情的。
  裴焰一瞧她这样儿就知道此时许时欢心里跟她那无波无澜的面上正截然相反着,就跟她长得乖,实际坏的脸一样。
  “别看着我。”
  裴焰顺手拿了根烟叼嘴里,当着许时欢面点燃火,低眼瞧着她,似诱似引的:“想抽就拿。”
  他痞里痞气的笑,浑的明目张胆:“要多少老子就能给你多少。”
  许时欢吸气:“……”
  她是真后悔了,后悔那晚情绪不稳的拿着裴焰当救命稻草睡了他,更加激发了他那种浪荡性感的痞。
  迟域虽然没听见前面的,但裴焰刚才拿出烟让他妹自己拿跟那句想抽几根,不够他下去帮她买是结结实实知道个全。
  迟域倏地笑了:“裴焰,到底他妈谁有病?”
  “要多少买多少,比我还差。”
  至少他不会把这句话妥协的说出来,他妹就是头倔驴,他即便屁颠屁颠的去帮许时欢买,但输人不输阵,这句怂话他是怎么都不会说的。
  就在迟域毫不掩饰嘲笑裴焰时,看见许时欢动了。
  她慢吞吞的把桌上那盒烟推开了些,跟裴焰说:“我不抽了。”
  那双黑白分明的鹿眼清澈见底的:“摸你的手,可以吗?”
  裴焰咬重了嘴里的烟蒂,笑:“可以。”
  然后许时欢就抱着裴焰的手开始摸。
  摸着摸着,她跟嫌不够似的,还低头在裴焰手背上咬了一口,用了劲儿的。
  裴焰人懒懒散散的靠在墙上,半声都没吭,用另一只空着的手弹烟灰,任由她放肆作乱。
  迟域:“……”
  迟域:“???”
  他懵了。
  什、么、情、况?
  许时欢甚至都尝到了血腥味儿,裴焰都没带皱一下眉的。
  她直直看着他,看着看着忽然就红了眼,怎么都忍不住。
  那些无法说出来的痛苦让她声音都是哽咽的:“裴焰。”
  “你能不能别这样……你可以推开我的tຊ……你能不能别那么肆无忌惮的纵容我。”
  “我好难受。”
  “我那么糟糕……我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啊……”
  说到最后,许时欢情绪终于无法隐忍的泄露出来,她痛苦的捂着脸,眼泪被悄悄藏在了手掌心。
  “裴焰……我真的好糟糕啊。”
  她光鲜亮丽的外表下,真的就是一具腐朽透了的枯木。
  根本等不来春天。
  迟域心里堵的慌,受不了,又心疼,他干脆一脚踹开了门靠在外边。
  包厢里灯光昏昏暗暗照着每一寸角落,看似模糊不清,实则处处可循。
  裴焰把最后一口烟狠狠吸完,将烟头摁灭扔进了垃圾桶:“许时欢。”
  “你他妈给老子听好了。”
  他咬着牙,一字一顿的:“别说你没有,就是你糟糕的要烂掉,我裴焰还是那么喜欢你。”
  许时欢猛的愣住,心脏猛不防猛不防剧烈跳动。
  她缓缓放下了手,红着一双眼对上裴焰的视线。
  她听见他说。
  “许时欢。”
  “别看低了自己,你的每一次低谷,都会有人陪着你熬。”
  “那些无法逃避的残缺,终将有一天会变成放肆拥抱你的偏爱。”
  他桀骜又嚣张:“不必妄自菲薄,我裴焰喜欢的就他妈是最好的。”
  许时欢瞬间泪如泉涌,她仿佛又看见了当年那个不可一世纵着她的少年。
  而此刻的许时欢只知道裴焰依旧喜欢她,并不清楚他这句话的份量,直到后来明白过来以后,她心疼的几乎要死在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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