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们还不忘用愤恨的目光瞪向田萝和田老七,仿佛在心中暗暗发誓,此仇必报。
田萝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她并没有被林宝平和赛芬芳的愤怒目光所吓倒。
相反,她用一种近乎挑衅的眼神看着他们,仿佛在说:“你们尽管放马过来。”
林宝平和赛芬芳十分忌惮地收回了目光,快步走开,不愿再多看田萝一眼。
此时林万德面色铁青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显然是听到了他们的嘀咕。
“德子,你消消气,我们先走了,事情我们改天再谈。”
田老七见状,急忙拉着田萝跟林万德道别。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显然对刚才发生的事情心有余悸。
原本他只是找林万德商量盖房子的事情,顺便提了一嘴红娟的事情。
没想到正好被林宝平和赛芬芳听到了,于是就不依不饶起来。
结果盖房子的事情还没商量好,就闹出了这么一出。
“他们林家的人都不好惹,这次算是彻底得罪他们了。”
田老七边走边担忧地说,他生怕这场争执会给田萝和家里带来麻烦。
“爹,你怕什么?这红河村还有比你女儿我还不好惹的人吗?”
然而,田萝却是不以为意地噗嗤一笑。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仿佛并不把林宝平和赛芬芳的怨恨放在心上。
田老七听到女儿的话,顿时愣在原地,嘴巴张得老大,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为了防止林宝平与赛芬芳的使坏,田萝拉着田老七绕道一座破败的老房前。
这是田家的老宅,红娟和她瞎了眼的奶奶,只能被迫住在这里。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屋顶上居然塌下了一个大洞。
门板也翻倒在地上,瓦片凌乱地散落一地,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人为的破坏。
那原本就由黄泥砖堆砌的摇摇欲坠的老房子,此刻更是显得岌岌可危。
“奶奶,你醒醒啊……”
屋内传来红娟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声音中充满了无助与绝望。
“不好,这肯定是出事了!”
田老七一眼便看出了事态的严重性,他面色一变,脱口而出。
田萝也紧皱眉头,心中的不安如潮水般涌来。
她快步走进屋子,眼前的景象更是让她心头一震。
屋内一片狼藉,显然是被人刻意打砸过。
红娟正跪在地上,双手颤抖地拿着半块干瘪的窝头,试图喂给她那瞎了眼的奶奶。
但老人的双唇紧闭,无论红娟怎么努力,都无法掰开。
胡娟的奶奶已经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她的呼吸微弱而急促,仿佛随时都可能停止。
“奶奶,求求您,不要抛下小娟一个人……”
红娟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伤和哀求,她紧紧抱着奶奶。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滚落,打湿了奶奶瘦弱的肩膀。
“哎呀,情况不妙啊!”
田老七站在一旁,眉头紧锁,面露忧色。
“爹,你赶紧回家拉来大板车,顺便把哥哥也叫来。记住,要快!”
“我们必须立刻送红娟奶奶去公社卫生所。”
田萝也被眼前的景象深深触动,但她迅速平复翻涌的情绪,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和理智。
说完之后,她快步走到红娟身边。
田老七哪还敢停留,立马火急火燎的朝家里赶去。
“红娟,别害怕,前两天你奶奶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之间病得这么重呢?”
看着红娟那双含泪而无助的眼睛,她轻柔而坚定地拍了拍红娟瘦弱而颤抖的肩膀。
“我昨天给你的那只的山鸡,你没炖给你奶奶吃吗?
田萝的声音温柔而关切,仿佛一缕春风拂过红娟的心头,
“昨天晚上,我把鸡汤炖好了,可是……可是他们抢走了鸡汤,还把奶奶给推倒了……奶奶就变成这样了……”
红娟抬起朦胧的泪眼,她的声音哽咽而颤抖。
“田萝姐,我好害怕啊,我奶奶她……她会不会……”
红娟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担忧和害怕,她转过身,紧紧地抱住了田萝。
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肩膀一抖一抖的,显得无助又可怜。
“红娟,别担心,你奶奶一定会挺过来的。”
田萝轻轻地拍着红娟的背,柔声细语地安慰着她,同时眼中闪烁着愤怒与担忧的光芒。
她清楚地知道红娟口中的“他们”是谁——那对无情无义的畜生林宝平和赛芬芳。
他们不仅对侄女的生死置之不理,连自己的瞎眼老娘也漠不关心,甚至还敢狠心动手。
很快,田老七和田虎气喘吁吁地拉着大板车赶到了。
他们迅速地将胡娟奶奶小心翼翼地抱上大板车,然后急匆匆地向卫生所赶去。
田萝和红娟紧随其后,一路上默默祈祷着奶奶能够挺过这一关。
经过医生紧张的救治,红娟tຊ奶奶的气息暂时稳定了下来。
“老人家已经元气大伤,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她身体极度虚弱,现在已经是油尽灯枯了。
“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我会尽力让她醒过来交代后事。”
然而,医生接下来的话却像一记重锤砸在红娟的心头。
听到这个消息,红娟当场双眼一黑,软软地倒了下去。
田萝眼疾手快地托住了红娟,紧紧地抱着她,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大虎,快,快去叫村长来。”
田老七身体一个趔趄,几乎站不住脚,他颤抖着声音急忙招呼田虎。
田虎一脸凝重,双拳紧握,一言不发地冲了出去。
不久之后村长林万德急匆匆地赶来了,身后跟着的正是那对冷漠的林宝平和赛芬芳。
他们装模作样地哭着,脸上却毫无悲伤之色。
赛芬芳一脸假惺惺的悲伤,嘴角却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她用着极度嫌弃的目光瞥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红娟奶奶。
装作抽泣地别过头去,却偷偷地用余光打量着周围的人,仿佛在寻找着什么机会。
“哎呀,娘啊,你怎么这样了,您可不能丢下我们不管啊……”
她的声音尖细而做作,拖着长长的尾音哭道。
那哭声听起来虚假得很,如同猫哭耗子一般,令人作呕。
而林宝平则是装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脸上肌肉扭曲,仿佛真的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然而,他的眼神却出卖了他,那眼神中并无太多悲伤之色,反而闪烁着某种狡黠和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