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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有什么依据?”
  魏琳不解的问道。
  “因为他们都怕死。只要是个头脑正常的人都知道,偷窃玉玺是要株连九族的。如果真是他们偷走了玉玺,既然当时没跑,那就是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没必要再表现的如此窝囊。而且动手之前,也一定会将家人暗中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荣非解释道。
  “可若不是他们偷的,那会是谁?又是用了什么法子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进御书房,拿走玉玺后有神不知鬼不觉的遁走?”
  “魏公你是修士,可知晓修行界是否有那种可以遁地或者是隔空取物的法术?”
  “嘿嘿嘿,小子,你真以为咱们大晏皇宫是无遮无拦,可以任凭修士来去自如的地方?你小子既然是老余看好的人,便也不妨告诉你。莫说咱爷俩现在所处的皇宫,便是整座京都其实都是被五绝大阵所笼罩保护。
  而看守阵眼及大阵的操控者便是老余。只要老余身处五绝大阵范围之内,任何一丝的修为波动都会被他立刻察觉。所以玉玺一定是被普通人偷走的,绝不是修士所为。”
  魏琳斩钉截铁的答道。
  荣非点了点头,捏着下巴默不作声的闷头朝前走。
  “荣小子,这又是要去哪里?”
  “去御书房。既然玉玺一定是被普通人偷走的,那就必定会留下蛛丝马迹。之前检查的还是过于仓促了,这次一定要仔细搜寻。”
  “唉,杂家就是劳苦的命啊,都这个时辰了竟然还要被你小子折腾,这老胳膊老腿的哪里还能受得住哇。”
  “魏公,麻烦你下次换个词,别总折腾折腾的挂在嘴边,听起来怪别扭的。还有,下次说折腾这个字眼的时候别揉腮帮子。”
  “就你小子事多。”
  照例赶走守在御书房外面的禁军,魏琳轻车熟路的将灯盏点燃,叮嘱了几句后便找了个角落打盹去了。
  荣非举着一盏犀角灯,从门口开始,以金砖为坐标,趴在地上逐块检查,生怕漏过任何一丁点的线索和细节。
  凡走过,必留下痕迹。
  荣非相信只要不是瞬移、隔空取物一类的法术盗走玉玺,现场就一定能够找到线索。
  犀角灯光线朦胧昏暗,为了不错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荣非不得不见下巴贴在坚硬冰冷的金砖上,身体一点一点的朝前挪动。
  一个多时辰后,荣非爬遍了半个御书房却是一无所获。
  去到外面仰望星空让酸涩的眼睛休息一会,缓解一下疲劳后,重新回到御书房里继续寻找线索。
  检查到御案前面时,荣非眼角余光看到左侧案脚附近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荣非已经有些麻木的神经顿时兴奋起来,深吸一口气屏住了呼吸,慢慢的爬过去,将左手食指沾了些唾液,然后用指肚小心翼翼的将反射灯光的小东西粘起来。
  这是一粒极其微小,以至于在白天明亮的光线下肯本就看不到的沙粒。
  荣非缓缓转动食指,沙粒上偶尔有平滑的光洁面与灯光形成反射角,便会像是发光一般,短暂的闪烁一下。
  观察了一会,荣非将沙粒小心翼翼的放在御案上的一个砚台砚池里,而后钻回到御案下继续寻找。
  果然不出荣非所料,那只案脚的周边还有许多相似的沙粒,砚池里很快就积攒了指肚大小的一堆。
  确认御案地下已经捡干净了,荣非将目光瞄向御案与房门、窗户之间的金砖上。
  又是将近一个时辰的搜寻检查,砚池里的沙粒堆体积增长了一倍有余。多出来的沙粒,都是荣非从东侧窗户的窗沿上,窗户与御案之间的金砖上捡到的。
  此时已是到了卯时,天际泛起鱼肚白,忙碌了一夜的荣非非但没有半分的困意,反倒是精神抖擞,兴奋异常。
  不过半日未曾进食和饮水,身体却是有些承受不住了。
  叫醒睡得正想的魏琳,二人走出御书房去找吃食。
  “说来也怪,在能硌死个人的地上眯这一会,竟是比在床上睡得还舒坦解乏。要不说这人呐,还是不能太清闲,不然容易闲出毛病来啊。”
  魏琳抻着懒腰感叹道。
  经过一夜的相处,荣非发现这个老太监除了有点碎嘴子,人还是蛮好相处的,便开玩笑道。
  “这好办啊,魏公你跟陛下申请以后常驻缉仙司,我整天带着你四处办案,肯定每晚都能睡个好觉。”
  “唉,到了杂家这个位置,有些事也只能是想想喽,实在是身不由已啊。在陛下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得罪的人只多不少。不只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杂家,就等着杂家失去陛下宠信的那一天,冲上来一人一口给生吞活剥了去。”
  魏琳长叹一声道,脸上流露出说不尽的沧桑与疲惫。
  “哎呦干爷爷,孙儿可算找到您了,出大事了!”
  这时,荣非昨天晚上见过一面的那个小内侍急匆匆的跑来,一脸的慌乱紧张。
  “小崽子,你小点声,生怕旁人听不见是吧。”
  魏琳踢了小内侍一脚尖声骂道。
  “干爷爷,实在是…”
  小内侍瞟了一眼荣非连忙闭上了嘴巴,拉着魏琳到一旁嘀嘀咕咕说了半晌。
  听小内侍说完,魏琳身子一抖,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跟小内侍耳语了几句后,来到荣非面前说道。
  “荣小子,杂家有些急事要去料理,接下来便有小顺子陪着你吧。”
  “魏公只管去忙,不用担心我。”
  “嗯嗯,若是有了线索进展,便让小顺子通知杂家。”
  交代过后,魏琳撩起衣衫下摆一溜烟跑没了踪影。
  看得出来的确是有很紧急的事情要去处理。
  “荣捕头,接下来要去哪?”
  “先去吃饭。”
  小顺子带着荣非去找食吃,正巧路过昨天遇见太子朱允和齐王朱琰的那个园子。只见两个半大的小娃娃正愁眉苦脸的坐在凉亭里,一旁还有数名宫女内侍在往凉亭里的石桌上摆放餐点。
  荣非看到他们两个,他们两个也看到了荣非,脸上的愁苦顿时一消,站起来大声喊叫道。
  “那个那个…一身肝胆的赵子龙,可寻到了趁手的兵刃和战马?”
  “千军易得,名驹难求,趁手的兵刃更需找到顶级匠人量身打造,岂是一两日便可寻得。”
  “说的倒是有些道理。即是如此,比斗之事暂且留待日后,你先过来帮我俩个忙。”
  齐王朱琰招手道。
  荣非走过去拱手道。
  “大家都是英雄好汉,正所谓惜英雄、重英雄,不必说帮忙二字。有什么能够效力的地方,只管说来便是,荣某莫敢不从。”
  两个半大孩子还是头一次被做英雄好汉,顿时脸上生光,胸膛和摇杆也挺拔了许多。
  “咦,你不是常山赵子龙吗,怎么又自称荣某了?”
  齐王朱琰突然注意到荣非话里的错处,奇怪的问道。
  “哈哈,昨日两位殿下高喝来将报上姓名,在下为了应景,便将看过的一本书里的绝世名将的名号借来一用。其实在下姓荣名非,乃是缉仙司的一名捕快。此次入宫实是为了侦破一桩失窃案而来。”
  “失窃案…”
  太子朱允咬着手指头嘀咕着,身旁的齐王朱琰却是连忙问道。
  “你看过的是哪本书?本王怎么从未听过常山赵子龙的名号?还有你昨日说的什么一身肝胆平乱世,手中长枪定江山的诗号也是出于书中吗?”
  “正是如此,哪本书乃是孤本,在下也是在许多年前有幸读过几次,如今怕是找不到了。”
  朱琰闻言有些失望,可随即便想到了好办法。
  “你既读过,可还记得里面的内容,能否讲与我俩听。”
  “倒是记得,也能讲出来,可是…我还没吃饭呢,如今饿的头晕眼花、四肢无力…”
  荣非拍着肚皮为难道。
  “这还不简单。来人呐,速去取双筷子来,今日荣捕头便于我和太子一起用餐了。”
  朱琰小手一挥,对身旁的一名内侍命令道。
  “殿下,这于礼不合啊。”
  “什么合不合的,本王和太子说合适就合适,别废话,速去速去。”
  朱琰不耐烦道。
  跟荣非一道的小顺子也有些傻眼了,正想拉过荣非让其找个借口拒绝,却见荣非已经大模大样的坐在了石凳上。
  “边吃边讲,不耽误时间。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荣非用抑扬顿挫的语调咏颂出这首临江仙,磅礴的气势扑面而来,顿时便牢牢吸引住了两个小家伙的全部心神。
  三国演义荣非自然不可能全部记得,但精彩桥段还是能白唬几句的,用来忽悠两个半大孩子再够用不过。
  凉亭之中,大晏的齐王和太子两位殿下,眼睛是越等越大,眼中的憧憬与向往也是越来越浓。
  “便听曹贼惊道。我原本以为吕布已经天下无敌,没想到有人比他还勇猛,这是谁的部将…”
  “好!赵子龙真英雄也。”
  朱琰起身拍案兴奋的喊道。
  朱允也是激动的小脸通红,连连拍掌。
  桃园结义、三英战吕布、隆中对、长坂坡、火烧连营等等等等,荣非把记得的三国演义精彩段落全部讲完,却是已经过去了一个上午,可两位小殿下仍是意犹未尽,缠着荣非不让离开。
  荣非装模作样的推脱一番,最后只好勉为其难的说道。
  “那就再讲几个不一样的小故事吧。第一个叫做木偶奇遇记,说是有个木偶叫做匹诺曹,只要一说谎他的鼻子就会变长…”
  “第二个故事的名字叫狼来了…”
  “第三个故事叫烽火戏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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