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母身子晃了晃,快速往后山跑去。
只是刚到门口,就看到从车上下来的苏熠迟和路荣轩。
路荣轩脸色很冷,他拦在母亲面前:“妈,别再为路星燃做任何事了!”
路母红着眼:“她是你妹妹。”
路荣轩厉声反驳:“警队已经开除了她,我也发了断绝关系的申明,她已经不是路家人了!”
这句话,震的路星燃浑身发麻。
路星燃这才看到,一直没说话的苏熠迟,手里拿着一份红头开除文件。
他开口:“路阿姨,警队有令,命路荣轩为副队长,与路星燃同去江城清扫罪犯。”
“务必找到叛徒路星燃,生死不论!”
最后四个字,他说得又稳又狠,眼底尽是冷漠。
路母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哀戚出声:“你们两个,会后悔的。”
她绕开两人,朝着后山跑去。
等她到时,眼前的景象连路星燃都觉得一阵窒息。
她的墓碑被挖空,衣冠冢也被人翻了出,里面的衣服被人泼了油漆,红字写着叛徒。
路母崩溃大哭。
她跌跌撞撞跑上前,用力搓着墓碑上的黑狗血,可只是徒劳无功。
“星燃,是妈没有保护好你……”
路星燃看着眼前的一切,凄凉地闭上了双眼。
无人信她,无人救她,这就是老天对她的惩罚。
苏熠迟他们赶来时,路母正抱着路星燃的衣冠冢,满身狼藉瘫在地上。
路荣轩脸色发黑,他咬着牙将母亲拉起:“妈!够了!”
路母眼神复杂地扫过路荣轩和苏熠迟。
“你们都说她坏,是叛徒,是耻辱,可你们跟她一起长大,该是最了解她的!”
“可你们从不信她。”
路母双眼执拗,语气惨然。
“你们早商量好了要让星燃去顶罪!你们才不在乎真相是什么!”7
“妈,够了!”
路荣轩厉声呵断她,“您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你要再执迷不悟,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管你!”
寂静的山间,冷风呼啸。
路母怔然的看着路荣轩,泪流满面。
路荣轩却背过身,大步离开。
苏熠迟看着路母,眼眸疏离:“路阿姨,再见。”
路星燃看着母亲苍白的面孔,冲上前拦在两人面前:“路荣轩!那是我们的母亲!”
“你怎么能说出那样残忍的话让她难过!”
可路星燃喊破喉咙,用尽全力,路荣轩都听不见,也看不见她。
路星燃真的有些怨恨他,怨他为什么不信她,又为什么要对母亲这么狠心!
可她只是一个灵魂,看着这因她而起的一出出悲剧。
却无力改变。
偏巧这时,苏熠迟开了口:“路副队,心可真够狠的。”
路荣轩回看着他。
“苏队昨天提出用我和我母亲的性命逼路星燃现身时,不觉得自己心狠?”
苏熠迟面色不变:“一个叛徒,有什么好心疼?”
路荣轩久久沉默,良久后才轻声问:“苏熠迟,这一年,你有信过星燃一回吗?”
“没有。”
苏熠迟说完,语带嘲讽地反问,“你难道想告诉我,你其实相信路星燃?”
“不信。”
路星燃身形猛地一颤,没再继续跟着他们,守在母亲身边。
可路星燃没想到,母亲从那刻开始,就变得一句话都不说。
只是眼神虚无缥缈的睁着。
哪怕护工叫她,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路星燃无数次想要握住母亲的手,却又无数次从她身前穿过。
路星燃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可唯一能做的就是一直陪在母亲身边。
三天后,路母却悄悄离开了疗养院。
路星燃一路跟着她,回到了南坪巷。
路星燃看着路母去找了苏熠迟。
门开的那瞬,路星燃透过苏熠迟高大的身影,看到客厅中央架着件纯白婚纱。
像雪一样的白,毫无征兆扎进路星燃的眼睛。
她还记得,这是她曾借住在他家时,给他看的设计图:“以后我结婚了!穿上这件婚纱一定很美。”
他坐在沙发上削着苹果,笑她山猪吃不了细康,女大朗装小娘。
她气的拿拳头砸他,他躲着求饶:“行行行,你要是三十岁前没嫁出去,这婚纱我给你买!”
甜蜜历历在目,现在他却要牵起别人的手共赴婚姻殿堂。
路星燃酸涩的挪开目光,就听路母笑着说:“这是给星燃准备的吧。”
“我早知道你们彼此喜欢,就是不知道星燃她是不是瘦了?等她任务回来,要先试试看合不合身。”
路星燃怔怔看着路母,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
苏熠迟冷淡地开口:“路阿姨,你在说什么?”
路母奇怪的看着他:“熠迟,阿姨知道你喜欢星燃很久了,还做了什么三十岁约定,这次任务回来她就正好三十岁了,你们俩也算得偿所愿,和阿姨怎么还这么生分?”
“说到星燃,她这个没良心的已经很久没消息了,你有她的消息吗?”
路星燃彻底怔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母亲这是,忘了这一年来发生的所有事?
苏熠迟皱起眉,打量了路母好一会,才拨通了路荣轩的电话。
“来我这,接走你妈。”
挂完电话,他又对路母说:“路阿姨,以后请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还有,我要结婚了,我的未婚妻叫乔秋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