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的话题被闯入的顾聿打断,祁蕴这个大活人就在里头,江菀也没办法睁眼说瞎话说自己没瞧见。
她只是打了个哈欠,然后和祁蕴说,
“江姨困了,下次一定给你讲故事。”
祁蕴心想,果然人不可能是完美的,学习上绝对优秀的江姨这演技跟自己半斤八两。
江菀故意将空间让给了两人,顾聿就听自家妈妈路过自己时极小声的留下一句,
“不准欺负女孩子,少讲道理。”
似是觉得这困意装的不够真,江菀张了张嘴,还真给她接连打了两个哈欠。
祁蕴边收着书桌上的习题册,也跟着打了两个哈欠,嘴上还嘀咕道,
“果然打哈欠是会传染的。”
顾聿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让人很难忽视,最终还是祁蕴先沉不住气,
“有事吗?没事我要去睡了。”
说话间也没有多看顾聿一眼,但也迟迟没等来答复,她心头的烦躁莫名又起,抱着习题册起身。
顾聿握着书房的门把手都没放开过,一个人在书房门口占了不少位置,祁蕴也懒得叫他让一让,只好试图侧着身子通过。
他还在想措辞,眼看人就要从身边溜走了,条件反射地先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祁蕴被迫停步,
“错题解决了?”
听到他的问题,祁蕴“嗯”了一声,空气又安静了,她尝试将手腕上的温热大手甩掉,
“还不松手?”
冷静下来后她也没什么好气的,只是还有些别扭。
她当然知道方欣妍为什么对她有恶意,无非就是青春期少女的嫉妒心,而眼前的人就是嫉妒的源头。
但她总不能让顾聿戴个面具上学吧,那样他岂不是更酷?
题目做错是她的问题,只是顾聿刚好撞她枪口上了,但此刻她还是不太想和他说话。
赤裸裸的不占理的迁怒,说她作就作吧,她承认。
顾聿还是没放手,祁蕴只好用尽力气迈步子,将人拖着一起走。
成功前进了几步后,她回头瞪了那人一眼,当然不是她力气大,无非就是顾聿愿意走,
“重死了!”
祁蕴说完就站在原地不动了,一副你不放手有本事我们就在这里站个通宵的架势。
顾聿是看出来她的意思了,无奈发笑,依旧没有松开她的手腕,这回走在了她前头,拉着她。
祁蕴讶异的张了张嘴,没说什么。
就听他的声音从前头传来,
“还没消气?”他总不能说帮她也报过仇了。
顾聿说这话的时候没回头,祁蕴就盯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
“我才没生气呢。”
将人送到房间门口,顾聿才松开了那节细白的腕,应了她一句,
“好。”
就一个字?祁蕴微眯着眼瞧他,气鼓鼓的。
顾聿弯下腰凑近她,那头从左慢慢歪到右,对着她的脸观察的很仔细,
“不是说没生气吗?”
他在脑海里复盘了下情况,祁蕴当时人也怼了不至于是气自己没太帮她出头,她也一向不会“以多欺少”的,那问题就出在那题目上了?
“下次题目做错了,我偷偷和你说?”不当着别人的面明着说了。
祁蕴看他想了半天憋出了这么一句,觉得好笑,
“你有毛病。”
见她会骂人了,顾聿心里莫名的松了一口气,直起身,态度端正,
“嗯,我的问题。”
祁蕴被哄住了,不是她好哄,只是这回问题出在她自己,作也作的没底气。
她心想,自己要更加努力才行,至少做错题不要总被他逮到吧,这样显得她学习不够认真,丢脸死了。
顾聿拿过她手里的习题册,打开找到了今天那道题,看到确实已经改正确了,
“做的很好。”
祁蕴抢回来,不让他多看了,傲娇的很,
“江姨讲的比你好。”
顾聿认可,江菀讲题有多好他当然知道,
“对你有帮助就好。”
祁蕴看着眼前这人难得这么会接话,好心情慢慢找回来了,
“你这小嘴今晚怎么跟抹了蜜似的。”
不知是不是顾聿今天在乐器社待的久些,身上隐约沾上了点香气,像方欣妍身上的,她狗鼻子。
这人走到哪都引人注目,祁蕴脑子里立马想到了“万花丛中一点绿”。
转身回房关门时还不忘催促他去洗澡,
“臭。”
顾聿拉起自己一点衣领仔细闻了闻,最后皱着眉头回房间拿了睡衣进了浴室。
...
待他洗完澡从房间出来,对面房门还紧闭着,他下了楼,就碰见前面喊着困了的老母亲在看电视,他笑,
“不是困了?”
江菀睨了他一眼,一副你明知故问的样子,
“和好了?”
顾聿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看了看餐厅,
“祁蕴下来喝牛奶了吗?”
江菀心想自己生了个闷骚儿子啊,
“还没呢,要不你热一杯给糯糯送上去吧。”
这事他也不是没干过,想着哄人就哄到底吧,影响心情会影响学习,他用行动应了江菀。
没一会,他就拿了一杯热牛奶准备上楼,撞上江菀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他时,他只道,
“妈妈晚安。”
徒留江菀一个人在沙发上感慨,孩子大了,她看了眼时间,摸过手机给顾斯年发了条消息,
“想老公了。”
那头回的飞快,
“到门口了。”
-
顾聿敲祁蕴的门时,她正忙着给原野回消息,今晚他又发了一套不知道在哪搜罗来的完形填空给她,够难,很对祁蕴的胃口,她顺手转发给了喻文。
祁蕴房间里刚好有一台小型打印机,她将题目打印出来后两人隔着网线做着同一套题。
头上包着干发巾,都没来得及去将头发吹干。
不知道有没有人懂看到某些题目的兴奋感,她此时就是这样的。
祁蕴迅速做完后,正在和原野对错题,听到敲门声只喊了一声“进”。
顾聿推开房门时就见她在书桌前涂涂写写,时不时还点点手机似是在回复什么。
走近将手里的那杯热牛奶放在她桌上,
“这么刻苦,在做什么题?”
顾聿听到“原野”的名字时没太大反应,但看到祁蕴边和他说话边聊得“正欢”时,他自己也没有察觉的眉峰轻动一瞬,
“把牛奶喝了先去吹头发。”
祁蕴也不想头疼,确实包的有些久了,习惯性地一口闷了牛奶后她去浴室找吹风机前还不忘也打印了一份题目给顾聿,
“你也做,这题出的不错,让我看看你的正确率。”
进了浴室后还不忘探头出来,
“不准偷看我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