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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弦月心脏被狠扎了一刀。
她没想到自己亲生的儿子竟然这样讨厌她?
也是,上辈子她就没过这两个孩子好脸色。
讨厌自己是应该的。
上辈子她挟恩图报嫁给顾砚辞,只是觉得他是当兵的,说出去倍有面子。
她嫁给顾砚辞六年,五年的时间他都在部队,自己则是一个人生下两个孩子。
丈夫不在身边,婆婆非打即骂,她忍受不了这种孤独寂寞的痛苦,正是这个时候遇到了下乡的男知青周和衿。
周知衿只拿她当个派遣,她却上了心,在顾砚辞升团长放假回来的这段时间,她疯了般的闹着离婚,整个生活鸡飞狗跳。
想到这里,沈弦月就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打定了从头来过的决心后,沈弦月正推门要进屋,突然身后响起尖利骂声——
她婆婆骂:“你这个恶鸡婆还敢回来,卖老娘的乖孙,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
沈弦月背脊一僵,她转身解释,顾母手上tຊ的棒槌狠狠地甩在了她的肩上。
刺骨般地痛楚袭来,面无血色的沈弦月晃了晃,眼看要倒……
听到动静出来的顾砚辞见状,疾走两步伸出手要扶,却在要碰到她的瞬间又收了回来。
沈弦月扒住门槛稳住了身子,干裂的唇扯了扯渗出血丝。
她解释说:“妈,我没有卖昀年,他是我生的儿子啊!”
周母不听,直接对着顾砚辞说:“离婚,一定要跟这天杀短命的离婚!”
说着,她扔下棒槌气,气喘吁吁。
沈弦月一僵,侧过头看立在一旁的男人,心脏都收紧了。
她下意识摸自己口袋,急得生怕他下一秒就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话。
这个年代还没有报警回执单,她特意求公安同志帮她写了一份证明,连同验血报告一起展开给顾砚辞看。
“砚辞,是张婆子给我下了药,你看!这是公安给我打的证明,还有验血报告,盖了章的……”
顾砚辞却也不接,只盯着她看。
沈弦月一颗心悬着,像等待宣判的刑犯一样紧张。
顾砚辞却在她目光中往后退了一步:“就算你没罪,我也不打算跟你过了。”
沈弦月急了:“不,我不离……”
她的话没能说完,大儿子顾昀纪牵着何锦然出来打断了她的话。
“恶婆娘,你不去坐牢房,还回来干什么!”
顾砚辞剑眉一瞪,呵住了他:“谁教你这样说话的?跟你妈道歉!”
见父亲生气,顾昀纪瞬时闭嘴,躲到何锦然身后去了。
何锦然打圆场道:“弦月你说你也是,置气归置气,干什么卖孩子,你家日子也没到那步田地不是?”
沈弦月愤愤看着何锦然,上辈子自己对她那么好,结果这人却有两幅面孔。
在自己面前说顾砚辞不好,在顾砚辞面前说自己不好,两面挑唆,她自己得利!
“我不可能离婚,绝不可能。”
沈弦月话说得坚定,既说给顾砚辞听,也是说给何锦然听。
“够了,我们之间本就没有感情,不如好聚好散。”顾砚辞面色冷静,语气更显冰凉。
沈弦月心惊了几下,有些无力地开口:“砚辞,我知道过去我做的不对,我会改的,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
“不能。”
男人冰冷冷地声音传入耳朵。
沈弦月表情僵硬至极。
“妈妈,妈妈,妈妈!”
顾昀年迈着小短腿艰难地从门槛上爬了出来,直奔沈弦月。
沈弦月心里一暖,连忙蹲下抱紧孩子:“昀年,妈妈在这儿。”
她的小儿子顾昀年,从小到大都是个好孩子,自己对他不好他也不记在心里,甚至是晚年,他还承担起了赡养的责任。
想到这里,沈弦月眼红的不像话,恨不得将孩子嵌在怀里。
顾砚辞见状直接俯腰想要抱过孩子,孩子立刻就挣扎了起来:“妈妈,妈妈!”
喊的沈弦月情绪近乎崩溃,她别开眼:“砚辞,孩子要妈妈,你别让他哭。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顾砚辞还没开口,顾母却是鼻子一哼,拉高了嗓子。
“不离婚可以,那你一步一磕头,磕到村口,边磕边大喊我是没良心的恶婆娘,我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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