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广阳殿,回去路上,步星若被喊住了。
“楚才人有什么事吗?”她单手撑着额头,懒洋洋的靠在轿辇上,视线轻飘飘落到面前女子身上。
她的眼神目空一切,很淡很轻,仿佛被她看的人如同地上的尘埃一样不起眼,完全不能让她多注意一分。
楚弦月袖子下的手不自觉用力攥紧,她很不喜欢这种被人蔑视的感觉,抿了抿唇。
“今日的事情是宸淑仪做的吧,是你用我的团团来害二公主。”她眼神愤怒的看向步星若,语气十分笃定。
此时宫道上并没有其她人,只有两人以及身边带着的宫人,听到这话,挽星阁的内侍都敛下了眸子。
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他们很清楚,一个不慎就会丟了性命。
闻言步星若轻轻挥了挥手,抬着轿撵的内侍立即会意全都蹲下把轿子安稳放下。
她站起身,一步步走到楚弦月身前,她很高,足足比楚弦月高了半个头,这么睨视给人很强的压迫感。
“楚才人这么无凭无据污蔑本宫,是谁给你的胆子。”
楚弦月抿了抿唇,一旁的春兰急忙挡在她面前,眼神戒备的看向步星若,唯恐她对自家主子做什么。
“放肆,你个小贱蹄子,懂不懂规矩。”迎春眼神一戾,直接一把抓住春兰头发,一巴掌狠狠扇了过去。
拽着她的头发把人拽到一边去,楚弦月面色一变:“春兰。”
见到春兰脸颊那清晰的五爪印,她怒不可遏,冷声质问:“宸淑仪,春兰是我的婢女,就算犯了什么错也应该是我这个主子教训,还轮不到你身边的婢女越俎代庖。”
“您是不是该教一教身边婢女的规矩。”
步星若眉梢轻挑:“迎春,没听到楚才人的话吗?还不把人松开,给楚才人赔个不是。”
迎春冷哼一声,这才松开抓住春兰的头发,嫌恶的直接把人甩到地上,春兰狼狈的扑倒在地上,头发凌乱。
眼眶一下红了。
迎春上前敷衍的屈膝一礼:“是奴婢错了,还请楚才人见谅,但奴婢也只是见不得有人对我家主子不敬罢了,也请楚才人好好管教身边婢女,下次若是在拿那副态度看高位主子,命还在不在就不知道了。”
刚刚春兰看向楚弦月的眼神,那就是大不敬,按照宫规,冒犯主子,是要被杖责而死的。
楚弦月上前亲自把春兰搀扶起来,伸手摸了下她的脸颊,愧疚道:“无事,回去我替你上一下药。”
她自然也知道步星若这么做没什么错,心中在是愤怒不甘也只能咽下去。
春兰摇摇头,眼含感动,声音哽咽:“奴婢无事。”
步星若看到这副主仆情同姐妹的画面嘴角勾起抹嘲讽的弧度,瞧瞧,楚弦月就是这么的蛊惑人心。
和这些低贱的下人称呼姐妹,同桌而食,完全不分利益尊卑,她倒是真的好奇那个现代是个什么地方。
迎春在一旁看的也是直皱眉,哪有主子这么和下人相处tຊ的,这简直是乱了规矩。
下人就是下人,主子心善愿意对你有几分不同,但是作下人的却绝对不能忘了分寸。
楚弦月压下心中的愤怒,冷冷道:“宸淑仪,你做事未免太过于恶毒,如此心狠手辣,早晚会自食恶果。”
“奉劝你收敛一些,若是你一直这么恃宠而骄,这后宫不知树敌多少,我不信你能一直这么嚣张下去,到时候只会是墙倒众人推的下场。”
步星若唇角翘起,突然倾身靠近,压低声音:“呵,你猜对了,今日二公主受伤就是我做的,不但这件事,甚至上一次御花园内你被人推到害慧嫔小产也是我身边婢女推的。”
“谁若是挡了本宫的路 我就要全都除掉,我也奉劝楚才人一句,既然有了身孕就好好养着,毕竟这后宫里能平安出生的孩子太少了。”
楚弦月瞳孔缩了缩,猛然抬头,就对视上女子那双漆黑阴冷的眸子里,她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小腹,她不可置信的看向步星若,手颤抖的指着她:“是你!”
“步星若,你怎么如此恶毒,慧嫔和你无冤无仇,你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害她的孩子。”
步星若已经直起了身子,闻言一脸错愕,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楚才人你在说什么胡话,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陷害本宫了吧,慧嫔小产不是你推倒的吗?怎么这都能扯到本宫身上。”
见到女子这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楚弦月胸腔气的剧烈起伏,而后就感觉小腹坠疼,脸一下就白了。
还不能她说什么,就又听步星若嘲讽出声:“怎么,楚才人这是要说肚子不舒服动了胎气,来陷害本宫。”
“今日可是你主动来拦住本宫多的,还这么无凭无据的污蔑本宫,这么多人都看到了,现在说不过本宫,就要动了胎气了。”
春兰搀扶着楚弦月,见到她皱着的眉头满眼担忧:“小主,您怎么样,没事吧。”
听到女子这冷嘲热讽的声音,她心中恨极了,不断咒骂步星若。
“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春兰,快扶我回去。”楚弦月额头上有汗水落下,只感觉小腹微痛,心中既是担忧又惶恐,已经没了和步星若理论的心思。
“来人啊,你们把楚才人亲自送回宫里去,否则显得本宫冷血无情了。”步星若朝着身边抬着轿辇的内侍吩咐。
楚弦月心中惴惴不安,唯恐腹中孩子出了什么事,也没拒绝,春兰则是紧紧跟在轿辇身边。
心中警惕万分,就怕这挽星阁的内侍使坏,故意摔倒轿子。
目送这些人离开后,迎春这才有些担忧开口:“娘娘,奴婢看那楚才人真的动了胎气,若是陛下怪罪下来怎么办。”
“放心吧,走,咱们现在就去乾清宫请罪。”步星若伸出手,迎春立即伸出手让她扶着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