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儿瘫坐在地上。被两个侍卫毫不客气的架起来拖走,说再多也没用。
这边沈墨和袁令向徐青芷行了礼,转身走了。
徐姑姑亲自去关的门,背过身靠着门,这才舒了一口气。
她吓够呛,腿都软了,以前从没这么紧张过。
想去夸一下蒋瑛,却先听徐青芷沉着脸道,“小瑛子,你随我来。”
言辞有些冷厉。
徐青芷前脚进去在椅子上坐下,蒋瑛后脚跟进来。
一个眼神,蒋瑛乖乖跪下来。
“谁许你今日这般自作聪明?我问你,你当真看到茹儿去了华羽宫?”
蒋瑛道,“娘娘也说华羽宫。可奴才一个字都没提到华羽宫。”
徐青芷语塞。
徐姑姑却比她先会意,奉上一杯茶,道,“你就别怪他了,这一次,我站小瑛子这边。退一步海阔天空就是放屁,都让别人蹬鼻子上脸了。”
徐青芷抿了口茶,想想还是不妥,“还是胡闹。何必牵扯上华羽宫,又得没完没了。”
蒋瑛道,“这件事和华羽宫脱不了干系。奴才上次的金珠子好好藏在荷包里放在怀里,华羽宫的人如何得知的?夜里,奴才的确迷迷糊糊看到有人出了门,只是没看清楚是谁而已。娘娘也不能说奴才都是胡说。”
徐青芷吃惊,“你说上次的事情也是茹儿?”
蒋瑛不敢保证,只说,“八九不离十。今日只要不是娘娘真的伤了她,那她就是故意陷害娘娘。她与娘娘哪有什么仇怨,自然是另有所图,受人指使。反正奴才想到的只有贵妃娘娘。奴才也没提,反正这事儿闹到皇上那里,皇上往哪里想,就往哪里想。”
徐青芷还是觉得蒋瑛胆子太大。
但她句句在理,一时间她没话反驳。
一旁的徐姑姑先笑了,道,“今日小瑛子立了大功呢,你倒是板着脸,不夸一句。谁知道这么大的危机,被小瑛子男女有别四个字给破局了。你不想想,若真是沈大人进来搜,那东西……”
说到这里,便止住了。
徐青芷瞧一眼外头没人,便道,“都这样了,也没什么可瞒他的。还是早些送出宫去吧,放在宫里就是个雷。”
蒋瑛暗地里抽了一口凉气,原来徐青芷这里真的藏了一根银枪啊。
那她幸亏把沈墨拦住了。
沈墨那等武将,找东西可不比那些太监。那些太监因为本就是奴才,还顾忌些。那些侍卫就不同了,一根筋,只是按照指示办事。
徐姑姑道,“我倒是想起来。前几年你是不是有一回来了瘾,拿出来看了看,擦拭了两下,怕是被茹儿瞧见了。这事儿早过去了,她若无人指示,恐怕也想不起来。华羽宫那位贴身伺候你那么多年,幸亏当初偷偷带进来,没叫她知道。要不然现在真的要被找到了。”
徐青芷叹口气,道,“当初小桃的事情,实不该对茹儿手下留情的。竟留了个祸根。”
徐姑姑安慰,“这一回化险为夷,把茹儿真面目看清楚也不迟。不管有没有人保她,她到了辛者库,免不了皮肉之苦。而且这雪阳宫,她肯定回不来了。”
“只是若这次真是裴兰,娘娘打算怎么办?”
徐青芷却没说话。
徐姑姑道,“碰到这种事情就装死。上次不让你去,还拦不住。这会子怎么又不说话了?”
徐青芷反驳,“总不能找她打一架。家里那边……不说了不说了,睡觉去。”
徐姑姑叹息一声。
蒋瑛退了出去,徐姑姑把她叫住。
“姑姑还有什么吩咐?”
徐姑姑笑着说道,“明日炒些海瓜子吃,咱们一起。专门托人送进宫的,稀罕着呢。”
“嗯?”
“娘娘虽然没夸你,但心里一定感激你。小瑛子你今天做得很好。我当时也被吓懵了,只想着被找到该怎么办,却没想着怎么化解,还是你沉稳机智。”
蒋瑛被夸得不好意思,挠了挠脸,“姑姑别夸,该骄傲了。我也就是耍点,小聪明。”
徐姑姑笑笑,又叮嘱,“长枪的事情娘娘没瞒你,你可得嘴巴看牢了。你也知道这宫里头波云诡谲的,危机四伏。”
蒋瑛忙点头,“我嘴巴牢,姑姑放心。”
“快回去歇着吧。”
徐姑姑回到屋子里,又和徐青芷说话,知道她肯定没睡着。
徐青芷说家里,便是指的邓州。
“我看你太给她脸。那等人,就该好好教训一顿。”
“三叔,还有许多族亲都在,不好彻底撕破脸。”
徐姑姑微怔,原来徐青芷想的这般远。老大人早身故了,那边的族亲还是徐青芷的牵挂。毕竟还在裴立的手底下,所以对裴兰也不能太过得罪。
徐姑姑怕勾起她的伤心事,便转了话题,道,“我看殿下那里娘娘可以放宽心些了,小瑛子这孩子有脑子,也有分寸,陪着殿下,定会对殿下有所帮助。”
徐青芷点点头,“谁说不是呢,倒是我们有福气,捡到宝了。”
又说些闲话,有了困意,睡下了。
蒋瑛往北院去,又停下来转头看了一眼。徐青芷这是信任她,没有瞒她银枪的所在。
虽然没告诉她具体在哪里,但蒋瑛也隐约猜到了。
她就当不知道吧。
嘿嘿……
赶紧去了北院,李洵恐怕还在等她的消息。
蒋瑛进了屋,将前院的事情言简意赅的说了。
李洵在等她的时候,去写了一幅字。但写的不好,被他直接放在火盆里烧了。此刻他正靠着引枕,手里还有手炉,神色不大好。直到听蒋瑛说完,神色才缓和。
这一次,蒋瑛处理的就稳妥许多。看似什么都没说,又什么都说了。人的思想是没边界的,想到哪里都行,实际上蒋瑛却已经暗地里给人的思想指了条路,自然而然顺着她指的方向去想了。只不自知。
李洵沉默了一下,问,“母妃还说什么了?”
蒋瑛摇头,“娘娘困了,要睡了。”
李洵嗯一声,顿了一下,道,“今日之事,你办的稳妥。”
咦?这是在夸她吗?
被一夸,有些得意忘形。
蒋瑛对着他笑,眉眼弯起来。
在烛光下,怎么一张脸那么娇艳好看?尤其是那一双眼睛,会发光似的,格外好看。
李洵怔怔两息,眼神又锋利起来,“不许笑。”
……蒋瑛瞬间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