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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宜杉正处在生理期,彭霖澍又是滴酒不沾,两人这次一致对外,都称自己酒精过敏。
  花信一边开瓶一边揶揄:“你们俩……真不愧是一对儿!”
  他指着胡方逾和迎颂:“那我们三个喝!来,提一杯!”
  在花信的怂恿下,余下三人提着提着就醉了,“心里有数”的胡方逾是最先趴下的。
  迎颂看上去状态还可以,至少能接话。而花信……彻底变成话唠。
  “妹妹,哥哥九五年的,过完年都三十了!”喝红了脸的花信一边拍打桌子,一边对迎颂倒苦水,急得脸红脖子粗的。
  李宜杉望了彭霖澍一眼,不禁腹诽:虚这么多的吗?九五年……今年是二三年,实打实算也不到二十八呀……
  “等老子从长白山上下来……就去找我的秋叶求婚!”
  “我的秋叶……秋叶……”
  迎颂似乎被这种激扬的情绪感染了,她站起身,一拍桌子,指着花信说:“对!哥你就该去找她!实在不行,你找我……老妹儿去帮你找!”
  在花信断断续续的讲述里,李宜杉拼凑出一个男方自以为是的爱情故事。
  花信的女朋友,名叫纪湫叶,是他的大学同学。纪湫叶生在秋天,原本名字里那个字也是秋天的“秋”,可是十几岁生了一场病,算命先生说她命里缺水,就多给加了三点,变成了现在的名字。
  两人二十岁开始恋爱,大学毕业后异地,恋爱七年多,异地五年整。女友在沈阳,花信在南京,双方都承受着很大的压力。女方家里催她结婚催的紧,花信却怕自己不能给她优越的生活。于是他休了年假,自作主张跑来东北找她,去沈阳之前他跟自己打赌,这一趟如果能够顺利看到天池,他回去立马就向纪湫叶求婚。
  花信还说,他生在春天,纪湫叶生在秋天,春花湫叶,多好。
  迷迷瞪瞪的迎颂适时提问:“哥,你和嫂子真浪漫。可是,不应该是春花秋月么?”
  听完他的故事,李宜杉总算明白为什么早上大刘说去不了长白山时,这个长相秀气的江南人,会向陌生人无故说起他那本不该被了解的私事。原来那不是玩笑话。
  简单一句话以文字的形式发送出来,从字面意义来看,有助于缓解他本人内心的焦虑。可是,她想问,那你早干嘛去了?
  在李宜杉看来,花信就多余来长白山。如果事情真的紧急,他就该直接去找纪湫叶,而不是在这里当着这么多交情尚浅的陌生人的面,把自己喝的不省人事,又感动的稀里哗啦。
  或许天气是天意,但天意不会轻易去左右一个人的选择,即使他选择了“犹豫”。
  看着花信难受的模样,李宜杉道不出一声同情。
  一顿饭吃完,时间已到下午,彭霖澍和李宜杉扶着意识都不太清醒的三个人去找大刘的车,一来一回,重复了两趟。
  之前说好的,女同志迎颂归她负责,另外俩男的由彭霖澍负责。正是这样的安排,让李宜杉扶迎颂走路时,有机会在“咯吱咯吱”的纯白雪地里,听到迷迷糊糊的她在自己耳边说出那句:“小澍哥,谢谢你……”
  东北的雪和西北的不一样,脚下踢着细盐似的雪粒,它们不听话地附在雪地靴上,升起,又抖落……李宜杉感受到了这里雪的硬度。她明白,这个比喻不恰当,盐和雪不能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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