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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溪云眠将清单交给娄公公,随后又看向嬷嬷。
  “府里的下人都在哪?”溪云眠饿了,她想吃东西。
  嬷嬷回神,道:“府中下人并不多,病的病死的死,如今剩下的都躲着不愿来主院。”
  “行吧,躲着就躲着吧,不过我饿了,厨子总在吧?”
  溪云眠叹气,旁的事让她亲力亲为也就罢了,毕竟是修道者,动手对她来说不算难事累活。
  但做饭这件事她真不行,可能与她修炼的水木灵气有关,从小碰火必惹出乱子。
  “王府里……也没有厨子。”
  溪云眠瞪大眼睛,“没厨子王爷平时吃什么?”
  “王府后院有个菜园子,王爷平日里自己去那处寻吃的。”嬷嬷说的心虚。
  溪云眠揉了揉耳朵,“难怪人会疯,谁家正常人天天吃生的菜?得了,你派人去酒楼买些饭菜回来,再招两个厨子进来。”
  嬷嬷面色为难,“王妃,府里没有银子。”
  “……”
  溪云眠幽幽的叹口气,这王府也太穷了吧。
  “罢了,你跟我进来。”
  她转身又进了屋子,梳妆匣里放着溪家昨日送来的嫁妆,虽不算多但吃几顿饭的银钱还是有的。
  嬷嬷站在卧房外不敢进去,溪云眠索性走过去,倚在门框上,道:“多要些有荤腥的,再来一份鸡汤,招厨子的事别忘了。”
  嬷嬷拿着钱就走,溪云眠一想到等会就能吃饭,美的哼出了声。
  “你高兴的太早,外面那些人不会听你的。”谢辞罪低沉的开口,整个人还躺在床上,目光涣散无神的看向床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溪云眠坐在窗前的桌边,双腿交叠手里运转着丝丝灵气,“为什么不听我的?”
  “太后派你来不就是知道我时日无多?你,也不过是个棋子。”
  溪云眠听着他的话,托着脸看过去,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自顾自的说道:“以身养魂,这法子当真恶毒。我也猜得到,王府娶妻为的是多一个载魂体,以有孕母体为器,其豢养出来的恶灵更加凶狠。”
  “你既然知道,又为何要来?”谢辞罪微微偏过头,她似乎不像是太后的人。
  溪云眠甩了股灵气过去,弹开试图在他情绪不稳定时想要控制他的黑气,漫不经心的说道:“我跑了,王府照样可以再挑选其他女子入府,克煞命格的不止有我一个,但能对付这些成型恶灵的,却只有我一个。”
  谢辞罪闻言陷入沉思,克煞命格?如此tຊ命格还能救他不成?
  溪云眠等饭的过程中有些无聊,看着房间内部陈设,起身重新摆放一遍,却又忍不住叹气,“王府也太穷了,连盆新鲜绿植都没有。”
  谢辞罪听到这句太穷,眉眼微动。
  溪云眠没注意他的情绪,只想着等哪天有机会去山上挖两株花回来好了。
  娄公公是最先回来的,拿着溪云眠要的一应东西,给的那叫一个毕恭毕敬。
  而去买饭菜的嬷嬷却迟迟不归,溪云眠蹙眉掐指一算,发现人压根就没走。
  “公公,我在这给你制符,劳烦你去帮我将玉嬷嬷带来好吗?”溪云眠轻声询问。
  娄公公自然愿意去,他前脚走溪云眠后脚表情就冷了下来。
  好饿好生气。
  她气鼓鼓的回到屋内,坐在软榻上开始画符纸叠符。
  谢辞罪看不见,却能听见她气呼呼的细微声音,脑海中不自觉的想象出圆润的兔子。
  可一转眼兔子又变成了蟒蛇,他冷了冷神情,“可是让我说对了?”
  “拿了钱不办事可是会有小因果在身上的。”溪云眠快速的做出一个符袋放到一旁。
  她在悬涧山长大,自然是没见过人心险恶,凶鬼怨灵倒是见过不少,但她也不怕这个。
  溪云眠听着肚子咕噜噜的叫愈发的烦躁,听到院内有脚步蹭的就站起来了。
  “要不——”
  砰。
  谢辞罪本想让她去后院自己挖菜,可话都没说完,就听到一声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
  谢辞罪一向让人害怕的脸上出现几许复杂,干脆闭上本就用不上的眼睛,却又忍不住关注外面的声音。
  “我的饭菜呢?”溪云眠看向玉嬷嬷,手里拿着刚刚顺出来支窗户的叉杆。
  玉嬷嬷此刻态度和方才完全不一样,脸上带着几分强硬,“今日的事我已经上报太后了,王妃如今还有心情惦记着吃?”
  那些钱留给她也没用,不过就是太后选中的新载体,银子花在她身上也是浪费,还不如自己留着!
  “你就是告诉告诉天王老子也没用。”溪云眠最是忍不了饿,怒气冲冲的走下台阶,拿起棍子便打了过去。
  玉嬷嬷转身就想跑,然而双脚却像是被死死钉在地上似的,只能站在原地挨打。
  她被打的抱头求饶,溪云眠质问,“银子呢?”
  玉嬷嬷颤颤巍巍的将银子递过去,溪云眠撇了撇嘴,“非要挨顿打才老实?”
  “你,你别太嚣张,待太后知晓此事,你以为你还有什么活头?”玉嬷嬷还是不服气,靖昭王就是个有名无实的王爷。
  她连王爷都不怕,还能怕她一个毫无根基的王妃?
  “这里是靖昭王府,你既然这么思念太后,何不回宫伺候?”
  溪云眠用叉杆勾着玉嬷嬷的衣服,拖着她往院外走。
  娄公公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忽而溪云眠掏出符袋丢了过来,“一直戴着吧,若绳断就可以扔了。”
  “多谢王妃。”娄公公双手捧着符袋,他也不知道这东西有没有用,全当个心理安慰。
  只是……
  “王府的事,我怕是不好交差。”娄公公为难,玉嬷嬷既然已经把这里的事都说了,他若再回宫里只怕要被重罚。
  溪云眠顿了顿脚步,“你回宫立刻去见皇帝,你便还有活路。”
  娄公公心下骇然,手里捏着平安符,若他方才执意为难王妃,自己是否就会因为砸了差事而掉脑袋?
  “奴才这就回去面见皇帝。”
  溪云眠看他一眼,“他此刻应该在东方偏北的方位。”
  娄公公思索片刻,那不就是御书房?
  他立刻往外走,而溪云眠则是拖着玉嬷嬷走到王府门口,抬手就把人扔了出去,并且自己也要跟着出去。
  “太后有令,王爷王妃不得擅自出府。”门口侍卫见她也要出去,便拦了一下。
  溪云眠扬眉,手里拿出两个刚买回来的柸珓随手一抛。
  两个贝壳呈一正一反,她看向侍卫们道:“喏,神明同意我出门了,不算擅自了吧?”
  溪云眠往前迈一步,两把刀交叉挡在面前。
  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握住两把刀的交叉点,院中黑气瞬间萦绕过来绕着刀尖附上侍卫。
  “想吃饭可真不容易,你们在此守着,在我回来之前,谁来也不让进。”
  两个侍卫眼珠黑得空洞,僵硬的抬手像是还不适应四肢一般,嘶哑的说道:“是。”
  其余侍卫震惊不已,可他们也不傻,都能看出来同僚的不正常,愣是谁都没敢继续说话,低着头佯装没发现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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