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亏？岳司晏挑了挑眉毛。怎么会？
　　他为了与她这样温暖安静地面对面吃早餐，不知独自一人走了多远的路……
　　岳司晏眼神浓得化不开的情绪一闪而过，他淡淡地回应，“媒妁之言。”
　　早餐过后，拗不过舒缓，岳司晏只得让她先乘地铁去公司，自己随后驱车过去。
　　今天直接去公司，车已由暗夜绿换成了原来的幻影，岳司晏一脚踏入后座就将挡板完全放下，开始了他的移动办公。
　　他先是过问了一下最近谈的一个并购案，再跟总部投标组同步了一个下周开标的项目，接着听任松合汇报了舒缓大伯公司的注资进度。
　　过了半刻钟，男人指关节抵了抵眉心，压了压倦意，合上双眼。
　　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岳司晏睁眼打开微信对话框，在屏幕上轻敲了几个字：
　　“听说过Jellycat吗？”
　　任松合一脸懵圈，谨慎回复：“稍等岳总，我查下。”
　　没一会儿，岳司晏的手机收到了一连串照片，照片数量真不少，一张张正在加载中……
　　过了大概一分钟，男人开始一张张打开这些毛绒玩偶照片。
　　就，还挺意外的。
　　画风怎么形容呢？软软糯糯、可可爱爱、奇奇怪怪。
　　“岳总，我也是才知道，这个牌子的玩偶最近确实很火，有些款式常年断货。”
　　岳司晏的主业一直是金融，这几年确实版块扩得不小，如果与玩偶有交集的话，那一定是以投资商的身份。任松合虽然纳闷，但还是专业地加了一句，“需要查下这家公司的股权结构吗？”
　　“不用。”
　　岳司晏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下滑动，疑惑的抬了抬眼。
　　她说自己很像Jellycat，到底是像哪一款……
　　半小时后，天晟娱乐。
　　头顶屏幕的数字不停闪动，电梯在8层停下，舒缓今天去找应姐聊转岗交接事宜。
　　舒缓的工位跟应姐办公室在同一个区域，她与应姐约的是十一点，时间还早。
　　她走到工位坐下，把手机放到一边，打开电脑开始整理交接文件。
　　刚刚工作几分钟的时间，头顶白炽光灯就被一团黑影笼了个严实。
　　没等她抬头，便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呦~让我看看这是谁啊？”
　　舒缓慢慢抬头，看到了那张假到不行的建模脸。
　　“舒助理，”许薇然表面阴阳怪气，其实从见到舒缓的第一秒钟就开始憋闷，“这次隔了一个星期才屁颠屁颠地跑回来？挺有骨气啊！”
　　许薇然见舒缓身边没人，她又不吭声，嗤笑了一声靠过去，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
　　“阿越跟我说，他那天很欢愉。”
　　她当然在胡说八道。
　　上次舒缓暴走离开公寓后，尤越立刻对她冷了脸。
　　饶是她装醉又撒娇，他装作不解风情，甚至叫来小肖把她送走。
　　她至今还忘不了当时尤越的眼神：像是淬了一层冰，又像是怄了一团火。
　　然而，无论是冰还是火，似乎都与她无关。
　　她可是冠绝天晟娱乐的正牌影后啊……
　　难道在尤越眼里还没一个小助理有存在感？
　　她不甘心！
　　不甘心！
　　第二天她就在微博发了一条置顶消息，故意发出了自己偷拍的尤越家窗户外景，心想着他们的戏刚爆，正是粉丝磕CP最昏天暗地的时候，这时候以影后的身份逼他一把，于感情于事业，都是对尤越划算的选择，说不好就可以顺水推舟让他认了。
　　没想到尤越不但没有回应，反而不接她的电话、不回她的微信！
　　今天来公司，没碰到尤越，倒是冤家路窄碰到了那个贱助理，她一定要让她好看！
　　见舒缓继续沉默，许薇然咬紧了后牙继续编，“他说我比他的穷酸助理放得开……”
　　舒缓的指尖微微发抖，她没有焦点地虚盯了一会刚整理的文件名。
　　有几年了？
　　大学两年，工作五年。
　　她在他屁股后面无怨无悔、满怀赤诚地跟了七年。
　　那时她父亲刚出事，母亲又没几个月就走了。即便被大伯收留，有了学费继续上学，但愤怒的受害人经常找到学校闹事。同学们为了不惹麻烦恨不得离她八丈远，知道她在食堂洗碗打工后，她更是能远远听到同学们的窃窃私语。
　　唯有尤越不同。
　　只是因为那个下午尤越的一个意外搭救，让她注意到了班里还有一个不视他为草芥的温润男同学。
　　即便救下了他，他也只是淡淡看向她，他不可怜她，他尊重她。
　　她当然要抓住这道唯一的光，她追了他两年，在一起五年。
　　现在，她不怨尤越，只是觉得七年真的好久啊……
　　她现在，好像不需要那道光了。
　　舒缓安静地继续手头的工作，她面色无虞地打开经纪合约，一条条分析跟应姐交接工作的内容。
　　面容清冷，没什么表情，更没给许薇然半个眼神。
　　影后显然被她的态度惹怒了，一对眸子冒起浓浓的怒火，精致的脸颊扭曲了起来，“说话啊！贱人！”
　　“薇然姐，少说两句吧！”身边有听见的同事看不过去，看舒缓性子软也不能这么侮辱人呐，“还在上班呢，一会应姐就来了……”
　　“啪”的一声，没想到许薇然不但没有闭嘴，反而随手拿起一沓文件向舒缓桌上甩了过去，“说话！”舒缓越不理她，她越觉得喘不过气。
　　舒缓揉了一下眉心，抬起头来淡淡地看进许薇然的眉眼，声音软软温温，但说出来泛着冷，“许影后成功了吗？”
　　许薇然脸上的骄傲悉数收敛消散，显然是没想到舒缓这样反问。
　　见惯了过去舒缓隐忍退缩的反应，今天却这么直接杠上了自己。
　　旁边和稀泥的同事也震惊地抬起头来，她怀疑自己听岔了，就连办公区以外的其他部门同事也听到了文件的摔打声，将视线转向了影后这边。
　　她只是不想忍了。
　　顶着同事们的一众目光，舒缓冷冷地瞥了一眼许薇然，声音冰冷，“那你呢？你成功了吗？”
　　办公区的空气仿佛被冻住了一般。
　　许薇然瞳孔倏地缩了一下，跺了一下脚，向前探了半个身子，不可置信喝道“……你说什么？”
　　“那次窗户起雾，我写了你的名字。
　　文笔不错，我很好奇，后来你成功了吗？”
　　许tຊ薇然手指紧握成拳，眸里的恼羞成怒几乎要喷出来，“你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