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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杳炽在她睁眼时就醒了,但他只是闭眼装睡。
他贪恋此刻的安稳。
若不是被秦槐甩开了手,他说不定能这样睡到天黑。
“你醒了,秦……芸槐。”
芸槐起身整理凌乱衣衫,便有人在帐外道。
“陛下,行军已整装待发,只等陛下下令。”
北杳炽懒懒起身:“嗯,知道了。”
“芸槐,若你不想让众人看见你这副模样的话,便尽早回殿中梳洗。”
“等你好了,咱们再出发。”
芸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妆发全无,浑身狼狈。
她立时就出了帐篷。
营帐外是等候已久的明兰。
她想说些什么,但羞于启齿,半天也只是说了句:“娘娘,您昨日……”
芸槐知道她要说什么。
她来北庭的目的,除了芸皇和北迟,她谁也没有说。
这种事,越少一个人知道越好。
她看着明兰往她脸上扑着用来掩盖伤疤的脂粉,淡淡开口:“昨夜并未发生什么。”
明兰应了声:“奴婢知道了。”
但她心里却忍不住腹诽道,孤男寡女两人在帐中呆了一夜,若说什么也没干,她才不信呢,帐外伺候的宫女都传遍了呢。
北杳炽和芸槐在帐中共度春宵一事,宫女若是知道,自然也就逃不过慕容烟的耳朵。
她打破茶盏怒喝道:“那个妖媚狐狸精,在宫中借病不和皇上圆房,如今离了北庭京都就知道贴上皇上了,分明是要故意彰显宠爱给本宫看!”
婢女们吓得畏畏缩缩,俱不敢再多说一句。
慕容烟怒火中烧。
芸槐,我定不会让你好过!
……
芸槐很快梳理好了妆发出来,不想甫一出门,就瞧见了在一旁等候的北杳炽。
他朝她伸手:“走吧。”
芸槐冷眼看着他的手心,并不接过,冷哼一声,自顾自上了轿辇。
北杳炽丝毫没有要发怒的意思,只是无奈地笑了笑,随即跟上。
众人目瞪口哆。
皇上和云妃落难归来,怎么二人都大变了性子?
若说是患难见真情,可怎么看,这云妃也不像是对皇上有情的样子啊。
纵使他们满腹疑虑,但无人能给出他们答案。
他们只好揣着满腹疑虑,随着声势浩大的队伍,离开了横河处。
五日后。
北庭队伍到了沉心寺。
芸槐下轿,但她将葱白玉手伸出时,准备扶住他的不是明兰,而是北杳炽。
她原想无视,但是却在看到慕容烟铁青的脸时,回之得意一笑,回握住了北杳炽的手。
舟车劳顿,她早已在路上想得清楚。
在如今她身份暴露,迟早也会被慕容烟发现,但北杳炽那般渴求她留下来,那她就留下,在在北迟到来之前,把北杳炽身边闹得鸡犬不宁。
她不再想像之前一般虚情假意。
让慕容烟不好受的机会,她都不会放过!
沉心寺有数百层台阶,为表诚心,不得使用载具进寺,只能步行上台阶。
按规矩,北杳炽和慕容烟得站在队首,芸槐居于慕容烟后侧,但让人没想到的是,北杳炽竟然让慕容烟站于右侧,芸槐站于左侧,三人同时上殿。
慕容烟即使气得七窍生烟也要保持微笑,给礼官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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