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枫闻言不敢置信的抬起头。
他眼中的红血丝骤然增加，贺枫看着秦母，几乎快要站不稳脚步。
“兮儿她……”
话到嘴边，他却不知该如何问出口。
秦母看着他这副模样，缓缓开口：“兮儿与你和离后回到秦府，大夫告知我她患了头疾，已无力回天。她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子便是你，我虽知你愧对于她，但我想，她应该是希望你能送她这最后一程的。”
说完，秦母转身便走，只留贺枫一人立在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贺枫浑身脱力，他跌坐在地上，眼眶发红。
一旁的金宝慌忙上前扶起贺枫，只见他摆了摆手，说道：“备车，去秦府。”
他一路上浑浑噩噩，想起之前秦雨摇数次对他说自己命不久矣，他却只当做玩笑话。
到了秦府，贺枫紧抿薄唇，抬头便看见了府门大开，正中间的，便是秦雨摇的灵堂。
贺枫近乎崩溃，他刚要迈步进去，便被一阵女声喝住。
“贺枫，我不准你看她！”
他抬眼望去，平日里最喜花花绿绿各种衣裳的北茉此时正身着素衣。
她眼圈发红，张开双手拦在贺枫面前。
“先前兮儿同我说了许多，骗我讲是说书先生说的故事，什么女子身患绝症，丈夫爱上他人，我早该明白，除了你，还有谁如此薄情！”
“六年，兮儿用六年光阴都没能换得了你的一丝爱意，你现如今凭什么来看她？假惺惺的做什么好人！这里不欢迎你！”
贺枫看着极度悲伤的北茉，听完了她的一字一句，只觉得心中更加酸涩。
明明她已命不久矣，自己还做出这般事。
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良久，贺枫道：“让我看看她。”
北茉见他这副模样，心中更气，她不说话，只是抱臂站着，冷冷的望着贺枫。
“不可能。”
北茉话音刚落，贺枫却直接跪了下来。
这一世，他贺枫跪天跪地，跪今上跪父母，今日，他便跪亡妻。
北茉被他动作一惊，眼中有些诧异，却依旧不肯放他进来。
她找来了下人，下命不准贺枫进灵堂一步。
贺枫就这样跪在灵堂之前，不声不响。
金宝见天色渐晚，他俯身试图拉起自家主子。
“别动我。”贺枫冷冷的说道。
他便这样从天明跪到了夜里。
许久，秦母走了出来，见贺枫跪在门口有些讶异。
末了，金宝将事情的起因缘由说给了秦母，她这才挥了挥手。
“北茉那孩子心直口快，你进去吧。”
“谢谢母亲。”
贺枫道了谢，起身时有些趔趄。
他上前一步，秦母的声音却在背后响起。
“还有，往后请侯爷莫再唤我为母亲，你我二人缘分已尽。”
贺枫一愣，眉宇间的悲戚又添一道。
“母亲，不管您现在如何看我，但我贺枫在此发誓，此生，我只有秦雨摇一位妻子。”
说完，贺枫径直走向了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