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见宋凝晚呆住，不免也多看了那女医生几眼。
一身白大褂，身材高挑，利落的齐耳短发，气质高雅。
可与宋凝晚的温柔不同，对方的眼神透着丝难以察觉的强势。
何梦瑶看了眼沈浩后才将目光放在宋凝晚身上：“我们能聊聊吗？”
宋凝晚下意识的想拒绝，可又觉得有些事必须要说开，便点点头。
沈浩也心照不宣地走了出去。
病房一下只剩她们俩，气氛也慢慢尴尬起来。
何梦瑶坐在病床边，看着宋凝晚被纱布包裹的头，心生不忍：“我记得你很爱护自己的头发。”
宋凝晚苦笑：“你不会就只想跟我聊头发吧。”
闻言，何梦瑶沉默了。
她真正想说的是关于沈川末的事，可看到眼前人还在和病魔作斗争，她顿觉自己那些心思很过分。
见何梦瑶不说话，宋凝晚主动挑明了她的来意：“我知道，你想说沈川末的事。”
在对方诧异的目光下，她又说：“我和他已经离婚了。”
“凝晚……”
“和平分手。”宋凝晚垂下眼睫，似是在解释。
何梦瑶看着她，面颊莫名有种火辣辣的灼烧感。
她攥紧了手，缓缓开口：“我不想骗你，我的确喜欢沈川末。”
直白的话像根针，扎进宋凝晚心口，疼的她呼吸发窒。
“但我没想插足你们的婚姻。”何梦瑶自嘲一笑，“其实我也想过，如果你们离婚，我和他是不是有可能。”
宋凝晚扯着唇角：“你可以试试，毕竟我和他……”
她没有再说下去。
何梦瑶脸色微变：“难道你不爱他了吗？”
宋凝晚没有回答，而是说：“你应该比我清楚，阿尔兹海默症的治愈率有多小，即便是新技术，结果也不一定理想。”
她深吸了口气，望向窗外的双眼泛了红：“也许很快，我就会忘了以前的事，忘了你，忘了他，甚至忘了自己……”
每说一个字，宋凝晚就觉得胸口多了处空洞，凉飕飕的风灌进去，钻心的疼。
何梦瑶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看到宋凝晚眼中压抑的悲伤，鼻尖也不由泛酸。
不同于生死的痛苦，遗忘是种精神折磨。
可能在未来的某天，宋凝晚会在这种折磨中崩溃……
护士站。
陆洋正在整理病人的资料，沈川末突然把宋凝晚的日记本递了过来。
“沈医生，你这是……”她一脸不解。
沈川末眸光黯淡：“还是你还给她吧。”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句：“我没有看。”
陆洋愣了片刻后叹了口气，接过日记本：“凝晚现在心情不好，等哪天她想开了些，你们再好好谈谈。”
沈川末点点头，心中的那份烦闷却没有消散。
他犹豫着，最终还是忍不住朝宋凝晚的病房走去。
可刚过拐角，便看见沈浩靠在墙上的扶手边认真地画些什么。
沈川末看了眼关上的病房门，抬腿朝他走过去。
他定睛一看，沈浩竟然正在画宋凝晚。
一支铅笔，将她的一颦一笑描绘的栩栩如生。
沈川末皱起眉，越发觉得这毛头小子不顺眼。
然而沈浩却大大方方地继续画着宋凝晚的头发。
“漂亮吗？但我还没画出凝晚姐十分之一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