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人都齐了,陆父看着一桌子菜很满意。
这鱼闻着就鲜香,肉质洁白,轻夹一筷子,鱼肉鲜嫩,口感细腻,带着淡淡的海洋气息。鱼皮又嫩滑,入口即化,保留了肉质最鲜美的味道。
这小炒黄牛肉也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麻辣可口,色香味俱全,让人口水直流。吃了就停不下。
连吃了几块,再吃口凉拌豆腐皮蛋,麻辣的味蕾瞬间就缓解了,清凉爽口,又细腻鲜嫩。
这西兰花从外观上看绿树阴浓,犹如翡翠的光泽。浓郁的蒜香味扑鼻而来,让人食欲大振。
今天这菜不仅吃着好吃,从外观上也有食欲的很。
已经远比他的厨艺好了!
看来在他不在家的日子,保姆的厨艺日就月将,一日千里。
不像以前只重视味道,卖相很一般。
还说什么“好吃不就行了嘛!”
要不是知根知底,干了这么多年,有情分在,早该辞退了。
看来最近是有所长进,越来越往【色香味俱全】发展。
明天就开始给她涨工资。
陆父夹了几筷子,露出享受的表情,给自家女儿也夹了几筷子鲜美的鱼肉。
招呼江时瑾:“小伙子,你也快尝尝,别客气。”
今天留了江时瑾在家吃饭,顺便也叫上了保姆。
陆家家风一向亲民,尤其是在吃饭上更是体现了人人平等。
人多吃,热闹。
平时陆晚枝在家,也是跟保姆一起在饭桌上吃饭的。
陆父看着满桌的佳肴,口中说出嘉奖的话:“宋阿姨,明天开始涨工资,再涨一万。”
打工人谁不喜欢听见“涨工资”三个字呢?
尤其是她这个年龄,给儿子攒完钱,还得再给孙子孙女攒一笔,拿到手的钱自然是多多益善。
“谢谢先生。”保姆脸上露出一脸喜色,感恩发自肺腑,热切的道谢。
“不过,好端端的怎么要给我涨工资了?”保姆心中疑惑,话随口出。
难道是发现她把小姐照顾的很好?
这坤城待了一两个月,小姐面色红润,脸颊肉都多了一圈,人看着就比在华亭的时候有气色、开心了很多。
这么一想这涨的工资,她受之无愧!
陆父看看这满桌让人有食欲的菜,又看看保姆宋姨有困惑的脸庞。
心中一抖,打哈哈的笑着:“今个这菜,还、还挺好吃的?”
保姆宋姨一听这话,心中顿时精神,夸奖的话不要钱的往外掏:“这小江老师做饭可太好吃了!”
“比我这个几十年的老厨师厨艺都高!”
“你看看这菜,这颜色、这味道、这口感、这造型都摆的好看得唻!”
“以后我孙女找对象,阿拉就得按照这个找!”
“长得高高挺挺的,人又有礼貌,做事麻利,是个能过日子的吆~”
话说的越多,普通话就慢慢跑偏,一口吴语方言就跑出来。
陆父一听,胸口如压了块石头,沉重闷疼,脸上的表情都快维持不住。
涨工资那句话他这个霸道总裁能撤回吗?
尤其自家保姆还没眼色,一句一句捧江时瑾,那难受劲如同一刀一刀往他心窝子上戳。
现下再看到这些菜,也越来越不顺眼。
这鱼烧得比瑞福园的老师傅差了点,这牛肉辣放多了,也就他能吃,他家女儿可不能吃这么辣的,一看就没把他家枝枝放心上,不知道枝枝不能吃太辣吗?
这西兰花吃的也有点脆,炒熟了没?他喜欢吃软一点的。
还有这凉拌皮蛋豆腐,生冷凉寒,对女孩子胃可不好,可不能吃多了。
再看这一桌子菜,心理暗示也就一般般。
但手中的筷子却不断在各个餐盘里穿梭。
动作不听思想指示嘛!
陆父:“那个,我也叫你小江老师吧!来者是客,怎么能麻烦你下厨呢?”说完还瞪了一眼自家的保姆阿姨。
保姆宋姨捧着碗,一门心思的往嘴里扒菜,装作没看见这个瞪眼。
反正雇主说了要涨工资,就不信他能言出无信。
而且论站队,她肯定站在小姐这边啊!
在小姐面前多刷点好感。
她心里清楚着呢,女儿奴爸爸是拗不过女儿的。
现在对人小江鸡蛋里挑骨头,来日方长,她看看他日后该怎么打自己脸?
江时瑾放下碗筷,真诚的说道:“叔叔叫我小江就可以了。这点事不麻烦,叔叔邀请我吃饭,我也很不好意思。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我这饭吃的还能安心点。叔叔,这菜你感觉还行吗?”
问完这句话,江时瑾僵着背,手心微微出汗,小心翼翼的等待长辈的意见。活像一句好吃不好吃就能给他判刑一样郑重。
陆父桌前菜品少了很多,微微挺起的圆肚,诉说着这顿饭菜吃的有多开心:“还,还挺好吃的!”
“是非常好吃,你看看你都吃多少了?”陆晚枝非常自然的拆自己老爸的台:“还有你看,我同桌给你做鱼的时候,手都烫伤了!”语气十分的打抱不平,酸的很。
是我让他做饭的?是我让他给我烧鱼的?他什么没说什么没做,自家宝贝女儿怪罪的目光看向他,心疼的目光看向那贴着创口贴的手。
创口贴一贴,啥都看不见,可见那伤口能有多小,顶多是被溅了两滴热油。
他又不是没做过菜,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但你油烫伤,贴个创口贴有啥用?
“小江你怎么那么不小心,烫伤贴创口贴没用。宋姨,你那有烫伤膏吗?拿来给小江涂一下?”说完示意江时瑾把创口贴撕掉。
陆晚枝疑惑的插话:“贴创口贴没用吗?”一脸讪笑的表情。
江时瑾把创口贴拿下来,攥在手心叉到衣服口袋里。
陆父看这两人互动,心里了然,烫伤贴创口贴这事是他闺女干出来的。
任何有厨房生活经验的人都知道这时候该涂烫伤膏。
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江时瑾就随着她女儿乱来。
这时候,宋姨拿着烫伤膏过来了,陆晚枝顺手接过,就要打开给江时瑾涂。
一个咳嗽声打破,江时瑾顶着陆父的灼热目光出声:“我自己来就行。”
说完接过药,在烫伤的皮肤上涂了一层油脂。
那红皮的地方还没一指甲盖大。
一个大男人真是矫情。
反正陆父是怎么看都不顺眼。
一副自家精心饲养的玫瑰要被小偷摘去了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