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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肆瑾直到中午才回来。
他回来之后没说一句话,坐在沙发上出神,整个人看上去没什么精神。
江予知知道这是他宿醉之后常有的表现。
问过吴妈之后去厨房熬了醒酒汤,又用周肆瑾常用的瓷碗装好了递给他:“小叔,醒酒汤。”
周肆瑾一顿,没有防备地接过,却在尝到熟悉的味道后表情一变。
这和躺在灵堂里的江予知做的一模一样,甚至盛汤用的碗都是他常用的。
这些都只有江予知能够注意到。
瓷碗扣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周肆瑾面色冰冷:“谁教你做的?”
江予知对这样“生人勿近”的周肆瑾有些畏惧,声音不自觉地降低:“是厨房里留的菜谱,我刚从国外回来,只能照着那个做。”
周肆瑾的眼眸里染上一层不易察觉的悲伤,闷声道:“知道了。”
“小叔怎么了?是味道不对吗?还是太难喝了?”
江予知作势要将桌子上的醒酒汤端走,却被周肆瑾制止:“不是,挺好喝的,谢谢你,昔沅。”
江予知情绪一时有些复杂,却还是乖巧地回答:“不用谢。”
两人一时之间又陷入沉默。
江予知不知道应该把眼睛放在哪,索性放在周肆瑾身上。
周肆瑾重新端起碗轻轻吹了吹,一口一口地抿着,过长的睫毛遮住他的眼睛,可江予知还是看见他眼角划过一滴眼泪。
她心里一紧,又飞快将眼神别开。
“阿予……”
江予知几乎是条件反射回应了声:“嗯。”
四目相对,江予知注意到周肆瑾眸色里难得的一丝柔情,可转瞬间又满是震惊怀疑:“你……”
江予知快速打断了周肆瑾接下来的话,故作镇定:“怎么了?小叔怎么知道我的小名?”
周肆瑾紧紧盯着江予知那双熟悉的眼睛,试图找到一丝破绽。
可是,很快他又垂下头,抿了一口醒酒汤,转动着手里的瓷碗。
“她怎么可能是我的阿予,我的阿予已经死了。”
江予知清楚地看见他嘴唇紧闭着,瞬间明白这也是读心术。
她有些眷念地描过周肆瑾的眉眼,心里有些复杂:如果周肆瑾知道她就是阿予之后,会怎么样呢?
失神间。
周肆瑾将已经喝了一半的醒酒汤放下,再次开口:“既然是你的小名,我以后也这样叫你吧,显得亲切一点。”
江予知回过神,慌忙答应:“好。”
周肆瑾的宿醉已经有所缓和,大概还是有些疼,也没回公司,让助理把文件送到了家里,开始在沙发上处理文件。
江予知没有别的事干,她本来就对周家不熟悉,索性抱着平板在周肆瑾身边开始写写画画。
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交流。
江予知却被这称得上温馨的氛围感染,早起睡眠不足加上因为过敏还是有些发昏的头。
江予知竟然撑不住困意,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傍晚。
春末的风还是带着寒意,从没有关紧的窗户透进来。
江予知只觉得身上发冷,打着寒颤惺忪睁眼,坐直了身子。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小灯,而周肆瑾就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
江予知鲜少见到这样失态的他。
原本的文件散乱地摆在一边,他衬衫的扣子解开了几颗,手上拿着酒瓶,眼神放空、麻木。
江予知小心翼翼地开口:“小叔……”
周肆瑾掀眸看过来,他微眯着眼,细碎的光落在面容上,映出一片片破碎的光影。
他紧皱着眉头,一直没说话。
江予知以为他是喝多了酒难受,伸手想要将他扶正。
可触碰到他肩膀的那一刻,手却猛地被攥住。
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
等反应过来,她人已经被周肆瑾压在身下,酒气和周肆瑾身上香根草的气味喷洒在她脸上:“昔沅……阿予,你和她好像。”
江予知微微愣住,她知道他说的是谁,可是她不敢应,手上用力将周肆瑾推远一些:“小叔,你喝醉了。”。
周肆瑾盯着江予知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也不再动作,坐起身:“昔沅,你和我的妻子很像,她也是阿予,是我的阿予。”
“她是跳海自尽的,我知道她是怪我,怪我三心二意,所以她甚至都不来梦里看我。”
话里话外,尽是遗憾和愧疚。
周肆瑾眼尾泛红,仰面躺在沙发上,细软的头发蹭着江予知腿侧。
江予知心里发痒,腿却没有挪开,她微微俯身,忍不住伸出手指小心碰触那张自己深爱的脸。
指尖触及的那瞬,周肆瑾睁开眼睛看她,眼神迷离:“阿予?”
她有些眷念地描过周肆瑾的眉眼,心里有些复杂:如果周肆瑾知道她就是阿予之后,会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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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神间。
江予知没有应声,将唇落在周肆瑾微张的嘴上,无师自通地勾着他的舌头纠缠。
一吻毕。
周肆瑾赤红着眼,急切地将江予知拥进怀里:“你是阿予是不是?”
江予知有些哽住,压住悸动,还是否认:“小叔,我是昔沅。”
周肆瑾却不理会,细碎的、带着酒气的吻毫无章法地落在她脸侧,肩颈。
江予知觉得自己应该是醉了,等周肆瑾带着她陷进温软的床里,她才回过神来。
手无意识地搭上周肆瑾的肩,她望着自己曾经那么爱的男人,终是没有忍住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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