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高姨没有子女么?”姚秋毓问道。
“有一女,只是性子懦弱,极少出门,我都没见过。”段文秀道。
“那邓音为什么叫她夫人?不是应该叫娘么?”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钱姨娘虽说是姨娘,但是她都是以夫人自居,高姨为了区分两人,便把两人的子女分开了,各自唤各自的娘亲。”
“这都容的下。”姚秋毓摇头,刚才还觉得高宁不好欺负,现在看来不尽其然。
“这有啥容不下的,她想容便容了,她若不想容,她们照样得乖乖听话。”段文生接了话道。
“此话怎讲?”
“邓府全靠着高姨撑着的,要是没有高姨,整个尚书府都得喝西北风。”段文生给姚秋毓夹了个菜道,“毓儿别光顾着聊天,多吃些。”
“原来是这样啊。”司徒易竖着耳朵听了半天,总算听明白了。
想起刚才的事,司徒易问司徒云生道:“二哥刚才怎么不帮姚将军?太不仗义了。”
段文生接话道:“你还不知道他,火烧眉毛了都不急,上次隔壁着火了,他还在那儿喝茶呢。”
段文秀笑道:“哈哈!这才是真正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啊,咱们敬‘泰山’一杯。”
“敬‘泰山’一杯!”
众人附和。
“‘泰山’,我们有个计划,想听听你的意见。”段文秀想起进酒店前的那群小乞丐,于是想和司徒云生商量一下,表妹出钱,司徒云生出力,她就只能负责撮合拉人了。
“找二哥干嘛,找我一样。”司徒易拍了拍胸脯道。
段文秀赏了他一个白眼道:“喝酒找你行,这事你还真拿不了主意。”
“什么事,我堂堂三殿下还拿不了主意了,你说说看。”
“方才我们进来的时候,门口有一堆小乞丐在乞讨,表妹就想给他们安排个好去处。”段文秀道。
“怎么个好去处?”司徒易道。
“就是给他们办个学堂,让他们有个地方住,还有文化可学,将来长大了他们也好有个出路。”
“这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办好的,需要长期打算。”司徒易道。
“哟,不错嘛,没看出来三殿下也是会打算的人呐。”段文秀举杯跟司徒易碰了一杯,继续说道,“所以表妹就想让他们平时没事的时候出去打杂,他们干不了重活,但是简单的活总能干,多少能混俩子儿出来。”
“哪有那么多需要小孩儿做的活呀?”司徒易道。
“说的就是啊,所以这不是来找二殿下了嘛,二殿下人脉广,看看能不能跟各府推荐一下,府里那些简单跑腿的活,雇个人多贵啊,用这些小孩还能省一笔。”
“这事儿……我可拿不了主意,还得问二哥。”司徒易尴尬的挠了挠头。
段文秀抿嘴一笑,举起酒杯道:“三殿下有心便好,敬三殿下的这份心意。”
两人喝完酒,目光炙热的看向司徒云生。
司徒云生夹菜的筷子一滞,觉得浑身难受:“你们看我作甚?”
“文秀方才的话,二哥没听见啊?”司徒易道。
“听见了。”司徒云生放下筷子,这俩人这样盯着自己,可是吃不下饭了,“此事容我考虑。贸然安排人进去,就怕会引人生疑,到时候非但帮不了这些孩子,还会害了他们。”
“我怎么没想到呢?还是二哥考虑的周全,敬二哥。”
“敬‘二哥’。”段文秀学着司徒易的样子也端起了酒杯。
“文秀,这可不能乱跟着叫。”姚秋毓提醒段文秀道,司徒易可是有家室的人。
段文秀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凑热闹嘛,那么紧张做什么。”
姚秋毓摇了摇头,也跟着举杯道:“那就一起敬‘二哥’。”
段文生自从上了桌,目光就未离开过姚秋毓,她吃菜,他就夹菜,她举杯,他就陪喝。
司徒云生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笑不语。
一顿饭下来,一行人都喝的微醺,只有段文生,喝的醉了些。
段文秀知道哥哥心里苦闷,所以想把哥哥先送回府。
“你哪弄的了他,我跟你一起吧。”说罢司徒易跟着段文秀一起上了马车。
原地就剩下了姚秋毓和司徒云生。
一人玄色衣衫,一人白色衣衫,在街上甚是突兀。
俩人并肩而行,相顾无言。
王虎在身后难受的直挠头。
“怎么了王虎?”司徒云生问道。
“怎么总感觉今天少了点什么?”王虎话音刚落,便听到一个软绵绵的“云生哥哥”,“对了,就是这个!”
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两人面前,从车上跳下来一抹鹅黄色的身影,一把就抱住了司徒云生的胳膊:“云生哥哥~原来你在这儿啊~”
司徒云生浅笑的拿出自己的胳膊:“郡主,好巧。”
姚秋毓拿眼望天:巧个屁,装什么傻tຊ子,傻子都知道她是专门来找你的。
谭婉玉看见姚秋毓,热情的招呼道:“姚将军也在呀,咱们一起走吧。”
“去哪儿?”姚秋毓问道。
“放花灯啊!今儿可是花灯节,听说护城河那儿好多人呢。”
谭婉玉空出来的胳膊又抱住了姚秋毓的。
姚秋毓看她热情不已,也不想扫大家的兴,只得同意。
“郡主今天的簪子真别致。”司徒云生看了看簪子,又看了看姚秋毓。
谭婉玉摸了摸簪子,得意的说道:“那是当然的,这可是青玉晴雨簪,全尧国就这一只。”
姚秋毓看着谭婉玉清秀的面庞,配上这支通透的玉簪,着实要比自己好看许多。
“郡主天生丽质,戴什么都好看。”
谭婉玉拉着姚秋毓的手腕道:“姚姐姐也是,人美心善。咦?这是什么?”
谭婉玉摸到了姚秋毓手腕的玉镯,拉起姚秋毓的手仔细的看了看,又看了看她头上的金钗问道:“这个镯子和金钗上的白玉是一个料子么?”
“嗯。”姚秋毓点头。
“真好看,虽然没有我这个簪子好看,但是这么漂亮的白玉也是极其难得的。”
谭婉玉把姚秋毓的手举到空中,月光下,白玉盈盈生光,水润通透。
“啧啧,真好看。”谭婉玉不禁感叹道,“姚姐姐哪儿来的这宝贝?”
“嗯……朋友送的。”姚秋毓留了个心眼。
外祖母向来低调,要是让别人知道她有这么好的东西,只怕外祖母要不高兴了。
“那你这个朋友对你可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