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出。
不等纪云惜回应,一旁的傅承安却是骤然冷下脸来。
“放肆!本相国夫人的名字你怎能随便喊?”
可旋即,纪云惜却推开了他。
上前一步,眼里满是震惊:“你是……江遇舟?”
傅承安见状,脸色更是难看至极:“你们认识?”
“他是平远侯江家独子,江遇舟,曾经在我爹爹手里习过武,十五岁时随其父去了南疆。”
纪云惜缓缓将面前之人的来历做了介绍。
然而江遇舟听着,眉头却是一挑,语气沉沉补充:“云惜,你还落了一条吧,我与你青梅竹马,你是我的师姐,你还曾许诺过我当上将军后,就嫁给我!”
此话落定,四周氛围明显凝愣。
纪云惜能感受到傅承安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她笑了笑:“遇舟,童言无忌,何必当真?再说我如今已经嫁做人妇。”
“你是童言无忌,我却并非如此。”
江遇舟丝毫未将傅承安放在眼里一般,只目光直勾勾盯着纪云惜,眼底满是落寞,“我因为你这句话,拼命挣军功,终于成了如今的大将军,可你为什么不等我?”
心口猝然一紧。
纪云惜回不上话来,她安静许久,缓声道:“对不起。”
她从来没想过,他还会回京。
那时所有人都说,平远侯一家去了南疆就不会再回来。
就如后来的纪云惜一家一样。
江遇舟却并不以为意,目光定定望着她:“纪云惜,你说过你最不爱文臣,如今却嫁了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想必是心有不甘的,我这次回京,陛下应允我一个愿望,不如我去请旨,让你跟他和离可好?”
他就这么当着傅承安的面,肆无忌惮将这话说出了口。
纪云惜心里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不好。”
她沉下脸来,当即拒绝了江遇舟,眸色泛冷:“江遇舟,你我都不是孩子了,说话还请注意分寸,我和我夫君已经成婚三年,不管感情如何都是我们自己的事,与你无干。”
纪云惜这般疏离态度,江遇舟神色一顿。
最终,他还是驾马落寞离去。
直到见他离开。
纪云惜才松了一口气,回头却撞见傅承安阴沉的神色。
“夫君,我们回去吧。”
她返回至马车内,傅承安没有多说什么,随她一同进来,可目光却未曾从她身上移开分毫。
不知过了多久。
纪云惜先一步开了口:“你别误会,我跟江遇舟没有什么,只有小时候一起练过武罢了,他性子直率单纯,小我三岁,我从未将那些话当真。”
这话倒是真的,她自小便是将江遇舟当弟弟看待。
然而那时江遇舟却总是缠着她,说要娶她。
那会儿的江遇舟弱得很,武力不行,体力还不如她。
纪云惜被他缠得烦了,这才跟他说要娶她,必须得是大将军。
十七岁时的纪云惜,是真的以为自己能嫁大将军。
可惜,一切都事与愿违。
唯独让她没想到的是,江遇舟那么文弱的一个人,竟然还当真成了大将军。
只是江遇舟在战场久了,不比傅承安的朝堂之心。
傅承安要伤人,从不需动武。
所以纪云惜跟江遇舟隔开关系,一方面是本就与他不必太熟稔,另一方面,也是怕他被自己连累,被傅承安算计。
然而她这话出口。
却迟迟未能听到傅承安的回应。
她忐忑看去。
半晌,她才听见傅承安悠悠开口:“纪云惜,现在的你不是厌恶我,从不喊我夫君吗?”
“还是说,你已经恢复记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