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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骁将人护在身后,独身上前查看情况。
  “小心点。”
  路灯十米间断安装一个,两两相距,中间就有灯光重叠且昏暗的区域,那条蛇就藏匿在交叠的草丛中,体量不到半米,灰褐色与黄褐色相间,动作迟缓。
  夏芮的脸色在路灯下愈发惨白,她着实被吓到了,夏芮对于大型的食肉动物脸色都不至于此,唯独恐惧蛇类或虫子。
  陆骁打着手机的手电筒,拿了根树枝,将蛇挑回不远处的树洞,露在地皮的树根有一处豁洞。是它冬眠的巢穴。
  附近几家都有小孩,应该是趁着蛇冬眠把它挑出来玩,散后各回各家,全然忘记这还有条蛇。
  “别怕姐姐,是条草腹链蛇,无毒,估计谁家小孩挑出来忘记送回去了。”
  草腹链蛇动作迟缓,并且没有攻击性,估计是冬眠被打扰,以至于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夏芮松了口气,夏桦脸色反倒是不好,将夏芮外套的帽子扣在她头上,宽大的帽檐遮挡女孩的视线。
  夏芮正疑惑,就被揽住肩膀,带着她继续走,少年沉稳说道:“没事了,一会回家我去你房间打地铺,别担心。”
  夏芮眼眶一下子红了,借着宽大帽子的遮挡,闷闷出声:“嗯。”
  夏桦递给陆骁一个挑衅的眼神,仿佛在说:看什么看,我姐也是你能惦记的?
  陆骁视若无睹,径直走到女孩身侧,提供无形的安全感。
  送陆骁到村口的桥上,过了桥再走百米便是陆家后院。
  正值寒冬,没有老人在桥上闲谈,聚集在不远处的党服务中心专门建造的茶室。
  夏芮从帽子里钻出,忘记刚刚的小插曲,兴致勃勃同陆骁挥手告别。
  寒冬,夏芮散发温暖无疑是最为吸引人的。
  她提高音量:“春节有空来玩。”
  被戳了戳的夏桦,无奈也说了一句,只不过深意不同。
  他说:欢(别)迎(来)。
  陆骁看着活跃的“小太阳”,是他至今以来遇到的最耀眼的存在,他尝过寒冬的凛冽,对太阳充满喜欢,想要占有。
  姐姐,来日方长。
  *
  除夕。
  陆骁犹豫再三,还是给夏芮发去了除夕快乐的祝贺,那头的夏芮回信息很快,应该是和弟弟打着游戏,抽空发的。
  [泡芙:同乐。]
  “这个“泡芙”是谁啊?”
  表妹探出头瞥了眼他的手机屏幕,再看看他面色,一脸怪异地问:“你怎么笑得这么荡漾?”
  陆骁收敛笑意,把手机倒扣在桌面,在试卷上随便一扫,食指随便点着一处数学证明题,淡淡开口:“写错了。”
  表妹马上转移注意力:“不会吧,我写下来很顺利,答案算了两遍都一样的哇,哪步错了?”
  “第一步。”
  表妹:“……”
  陷入呆滞,
  令人惊恐,
  放弃挣扎。
  表妹:“那算了,懒得改。”
  她扔了笔,摊在座位,试图和这个被委派过来监督她写作业的大学霸聊其他,花费脑细胞分析:“头像很可爱,应该是个女孩子吧,你女朋友?”
  “不是。”
  “嘿,嘴硬,我等会就和姑姑说你谈恋爱……”
  她一挑眉,眼里大写不信,再度开口被陆大学提前霸打断,陆大学霸站起身,道:“我还是去和舅妈聊一下你数学卷子的签字情况。”
  表妹闻言迅速滑跪:“哥哥哥哥!错了!我不该挑战你的权威的,我错了。”
  要是被妈妈知道她数学成绩,嘶——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她之前有些卷子是求陆骁签字。
  她讨好般把手机递过去。
  陆骁坐了回去,被她看得不自然,“李闫,你又要干什么?”
  李闫狗腿地说:“哥,把泡芙姐姐的手机号推给我,我替你去泡我未来的嫂子。”
  陆骁:“……”
  大可不必。
  他直接起身,“你把剩下十二页写完再说。”说罢悠悠地打算回房间,顺手把李闫刚买的零食牵走一包,晃晃手上的薯片。
  “教导费。”
  李闫气急合上作业本卷成一棒子敲了好几下桌子:“小气鬼,这都不说,怎么可能泡到对象嘛。”
  陆骁锁上门,将“教导费”扔在桌上,再次点进聊天界面,界面最新依旧还是“同乐”。
  他抿了抿唇,想到什么,眼前一亮,不再看着两字发呆,而是亟待夜晚的到来。
  ——
  “姐~我想吃火锅烧烤麻辣烫,鸡排奶茶饭团子。”
  夏芮目不斜视盯着电视:“没钱。”
  夏桦转了一圈,站在电视前耍赖道:“我要吃饭团子!饭团子!”
  被遮挡住了屏幕,夏芮终于肯把视线落到弟弟身上,邪笑道伸展胳膊:“饭团子没有,但是有拳头子,吃不吃?”
  夏桦脑袋一缩,在一旁哼哼唧唧。
  一直哼到了年夜饭。
  “小桦,小芮来吃饭喽。”
  年夜饭桌坐满了亲戚,两人挑个小辈桌里相对隐蔽的地方,刚要坐下,
  “小桦,期末成绩怎么样?”
  刚刚落座的夏桦:“……”
  我就知道!
  他心里苦笑着,面上笑得干干净净,“文科第一。”
  那亲戚“哦”一声,好像还想问什么,被夏芮打断:“我下午买了烟花,快吃,吃完去放。”
  一桌上,所有小孩都躁动起来,那亲戚也不再多问。
  夏芮买了烟花,但不多,大部分都是仙女棒之类的近观赏烟花。
  小孩子不亦乐乎,她玩得差不多了,靠在一边,注意着他们使用打火机。
  夏桦也混在小孩堆里,手里拿着死缠烂打得来的超大型仙女棒,一点火,“呲啦”一下,烟花绽放开,金光闪闪照亮附近孩子的脸。
  夏桦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掏出手机,屏幕亮起,猥琐的兔子头像闪现,夏桦心里写满问号。
  大过年的,陆骁给他打视频通话?
  他接通,
  陆骁那头是稍微清冷的小院,亲戚全在房子里聊得热火朝天。
  “干嘛?”
  夏桦面色不虞,他还记得这货觊觎自己姐姐。
  那头等了好久,只道一声:“除夕快乐。”
  “虾滑!你在和谁聊?”夏芮持着仙女棒走来,夏桦眼睁睁看着陆骁眼里的光愈发明亮。
  明白了,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货就是来看老姐的!
  他伸出罪恶的拇指,还没挂断视频,手机先被抽走。夏芮和陆骁打招呼:“除夕快乐,陆小同学。”
  陆骁露出一个乖乖的笑容:“除夕快乐,姐姐。”
  夏芮被仙女棒燃烧发出来的暖黄色的光照亮,显得格外温柔。
  夏桦在心里把陆骁三百六十度骂了个遍,
  厚颜无耻,
  卑鄙至极。
  他等着手中仙女棒燃尽,一把抢回手机,按下通话结束键,再揣回自己羽绒服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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