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和我之间小于半米的距离,他俯下身来,双手撑在我身侧,深邃的眸子又深又暗。
我呼吸一窒,不得不后仰着腰逃避他比夜幕还要薄凉的目光。
他的声音在耳侧响起,“我的女朋友,是个懦弱无能的胆小鬼,遇到问题,不想、不问、不解决,只会逃避,就连我想见她,都得用工作当借口才能让她到我面前。”
没错,说的就是我。
“她连爱人的勇气都没有,我还怎么指望她以后承担这份感情中的责任。”
原来,他早看透了我内心的风雨飘摇。
我无话可说,怔怔地仰头看他。
沈暨白似乎也不用我回答什么,只是意味深长地盯着我,语气低沉,还透着些许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你就这么拿得起放得下吗江梨?整整十天,没主动发过一条信息,唯一一个电话还是跟我聊投标?”
我继续咬着嘴唇唇不说话,并不愿意就此妥协什么,尽管他说的上述罪状都精准到令人无法反驳。
他大概是有些生气,但又不好发作,只是突然抬手捏了捏我的脸,一点也不重,却把心急暴露地恰到好处,
“怎么,你打算让我跟别人好啊?”
“你又不是没好过”。
哎呦不巧,被我抓到了难得的漏洞,我得赶紧扳回一局是一局。
眼前的男人突然有了笑意,眼底闪过一丝明显的轻嘲。
“咋?查过啦?”他问。
“Molly bistro门口,她挽着你胳膊。”我毫不留情地拆穿。
沈暨白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奥,那天啊!
“我……”他停顿了一下,嘴角勾出一抹无奈看向我,“你看到啦?”
“嗯,我和林兮在对面的咖啡馆。”
“所以你,”说到这里他整个人莫名温柔慵懒起来,弯弯的眉眼熠熠闪光,甚至还有些亲昵地摸了摸我的头发,“吃醋了?”
我气呼呼地瞪他,没说话,等他解释。
“早在我几年前我们就分手了,现在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我……那天,”他顿了顿,有些郑重,“让她挽着我,只是为了帮她摆脱一个很疯狂的追求对象,而且你看到的那一幕就是我们唯一的身体接触,除此之外,绝没有半点逾矩。”
“而且当天我就跟她说清楚了,tຊ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他甚至做了一个发誓的手势。
一个对道歉很生疏的人在竭力解释着,肉眼可见地吃力。
我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
一只大手勾住我后腰将我整个人拉到怀里,沈暨白突然低头吻了下来。
时隔十多天,这个吻充满了陌生的欲念。
他的嘴唇好软,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好像要把我融化掉。
“我想你了,你这个不负责任的小骗子”
我咬着下唇轻喘,眼睛里不争气地泛着水汽。
他早已将这些缴械投降的痕迹尽收眼底,便带笑着追问着我的心意,
“宝宝,想我了吗?”
半天,点头。
说实话我还是介意他们挽着胳膊互相对视微笑那一幕,就像拍婚纱照的情侣一样刻意又甜蜜。
但我更在意我喜欢他这件事。
他此刻就在我面前,眸色很暗,里面全部都是欲念,毫不掩饰侵略感。
我没有办法不沉沦、坦白、承认。
但他并没有将这份汹涌完全发泄出来,只是薄唇若有似无地蹭着我的唇,轻声安抚,“好了,是我的错,不该由着你闹脾气这么多天……”
我眼睛一酸,想哭的冲动压抑不住。
他柔声,“我和她真的没有暧昧不清,很快,很快她就会回澳门,相信我,好吗?”
见我久久不吭声,便低头咬在我脖子和锁骨间。
“有监控……”我气急败坏地抵抗。
但也只是做做样子,他想做的事,我即使扭捏着拒绝,他也不过是当成另一种更让人欲罢不能的挑逗。
所以他轻轻挑眉,一副无所谓的口气,”那又怎样,我亲自己女朋友怕什么……”
又甜又咸的味道在嘴里溢开……
他的吻一下一下,安抚着我风雨飘摇的心。
我真的好想他,以至于在上海看见沈矜的那天,巴不得冲上前问他所有关于沈暨白的事。
他最近都在干嘛?
按时去公司了吗?
有没有背着我和宋亦心约会?
他有没有提起我?
我想没有尊严地打电质问他为什么对我不冷不热。
我想跟他说你不要和宋亦心说话哪怕看她一眼都不行……
我用所有的不安,回应着他,他伸手扣住我的手腕,十指相扣。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终于放了开我,餍足地将下颌抵在我肩膀,哑着嗓子低笑,“好了小妖精,再不走你今天该走不了了。”
沈暨白把我送进电梯口,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这个老奸巨猾的男人,始终没告诉我这个剧本他们要不要……
我回去怎么跟林兮交代?
做好了挨骂的准备,我把车停到工作室楼下,然后用包挡着脸,蹑手蹑脚地挪到门口,却听见里面在狂欢。
什么情况?
推开门,林兮迎面给我个熊抱,
“梨梨,我们刚才接到沈氏企宣部的电话了!下周去参与集团竞标!”
“啊!真的吗?”
满屋子大概最震惊的人就是我了。
林兮冲我挑眉,一脸奸笑,
“不错嘛小梨梨!为了给公司开出第一单,不惜舍身取义!”。
我?舍身取义?!
“哎呀跟自己人还装什么装!”
林兮边揶揄边反手给我手机上发来了一串聊天截图——来自沈氏集团内部工作群。
照片是会议室的监控截图,我被抵在会议桌旁,沈暨白的大手揽着我后腰,正低头吻我,而我仰着头,这个角度刚好被沈暨白挡住了大半张脸,依稀从下颌线能辨认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