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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老夫人视线钉在宴南逸身上,最终还是松了口,她打开门,让他们进去了。
  房间里,宴老夫人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这几天我跟自己说我要退一步海阔天空,但我待家里越想越气。”
  “这些年我给了她多少好处?那天她放符咒那包还是我找人买的。我只要一想到我每次给她买东西,她还在背后骂我,我就吃不好,睡不好……”
  宴南逸一听,刚想安抚两句,宴初却率先开口,“您这看起来可不像吃不好的样子。”
  宴老夫人摸了摸鼻子,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她,她家这新回来的孙女是有两把刷子的,“好吧,我一气就吃了两碗米饭。”
  宴老夫人一转头,视线锁定在宴初身上,满脸迫不及待,“快,你帮我算算。她还有多久中风?我给你一万。”
  这几天她拿着手机等啊等,却也没有传出任何汪老夫人遭报应的消息。
  那天她的反应分明诉说了,她是真的下了符咒的,可为什么还没报?
  这也太久了吧?!
  不放心宴初,跟着进来的宴南逸:“???”
  就这?就这?
  他还以为奶奶跟北漠一样拎不清,要找妹妹算账呢。
  宴初自始自终就看出宴老夫人所求什么,所以脸色不变,只是听到二哥要随她一起进来的时候,心底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也就没出声。
  此刻面对宴老夫人的要求,“不行。”宴初张口就想说,算这个哪要得了一万?市场价一千就可以了。
  却被老夫人风风火火地打断了,“嫌少?十万。”
  “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一百万,说定了。”
  宴初:“……”
  实在是宴老夫人给的太多了,所以这等小事,就帮她算算吧。
  “你知道汪老夫人的生辰吗?”
  “那还用说,我可是倒背如流。”提起这事,宴老夫人就觉得晦气。
  之前跟汪老夫人做朋友那阵子,每次她的生日,自己都给她张罗宴会,出钱出力,可自己的生日呢,要不是自家老头子给办,姓袁的压根就记不住。
  其实早就可以看出端倪了,是自己太大大咧咧了。
  宴初闻言,用汪老夫人的生辰八字掐算了下,沉吟片刻,缓声道,“她已经中风了,只不过暂时没把消息公布出来。”
  “哈哈哈……”宴老夫人当即胸口也不堵得慌了,她笃定汪老夫人一定是怕丢脸,所以还瞒着。
  季院长还在旁边,看见宴老夫人的心电图由不正常须臾间就变成正常,简直堪比医学奇迹。
  他目瞪口呆,不过这会儿轮到季院长心跳不规则了,他们到底在算什么,怎么就突然就知道了汪老夫人中风的消息?
  连他也是在刚刚才知道。
  宴老夫人换了身衣服,化了个妆,脖子上身上都挂着首饰,拎着她的爱马仕,神采奕奕地走出门来。
  廖淑看见她一副要出门的样子,似乎早已等候多时了,“妈,您是要去看望汪老夫人吗?汪老夫人病了。”
  只不过,她打量着她婆婆的样子。
  看望病人而已,这是不是穿得也太庄重了点?
  宴老夫人瞪她一眼,“你怎么不早说?”
  廖淑:“???”
  她也没问啊,她知道家里老夫人被老爷子宠得很,所以是最难伺候的主儿。
  当下她忍了忍,提出陪老夫人去医院看望。
  车上,廖淑一直在说汪老夫人有多不容易,这住院了,汪老先生都不去看她。
  虽然之前两人吵架了,但汪老夫人受了这么大的罪。以老夫人的个性,没有隔夜仇的,只怕早已心疼死了。
  但奇怪的是,老夫人一言不发,只是手有微微颤抖。
  廖淑看在眼里,进了医院,两人已经走到电梯前,宴老夫人视线一移,“我们走楼梯。”
  廖淑哪敢说个“不”字,盯着自己脚上八厘米的高跟鞋,心里骂得很,嘴上只能认了。
  也不知道老夫人今个儿是发的什么疯。
  等到了五楼,廖淑早已爬得热汗淋漓的,碎发都粘在额头上,从没这么狼狈过。
  看着面前走路虎虎生风,一个劲往前赶的宴老夫人,她不由呆怔,这真的是一个生病的人才有的体力吗?
  在心里哀叹一声,却也不敢多停留,只能迅速地加快,努力跟上婆婆的脚步。
  “砰——”宴老夫人是直接把门踹开的。
  一进门,只有一个护工陪在汪老夫人跟前,这汪老夫人躺在病床上动也不能动。
  护工见没人来看她,这会儿给她擦脸的姿势还有点粗鲁,脸都擦红了。
  汪老夫人说不出话,只能怒目而视。
  看到有人进来,护工也慌了神,此地无银三百两地道了句,“我……我没有虐待她。”
  宴老夫人往椅子上一坐,却并没有要说她的意思,扫了一眼床头柜,一个花篮都没有,她嗤笑道,“看来,最近就只有我来看你。”
  护工竖起耳朵,听这意思,这是朋友吧?
  汪老夫人想扭头,但是她办不到,只能徒劳地瞪大眼睛,“唔唔——”示意护工把她的脑袋搬一搬。
  她最不想见到的就是这落井下石的女人。
  哪知……
  “你朋友都来了,我先出去一会儿。”护工嗖的一下就溜了,留下眼神逐渐绝望的汪老夫人。
  宴老夫人手背着,慢悠悠地走到汪老夫人面前,盯着汪老夫人毫无血色的脸,又定定看着她手背上已经被打青的血管,她面无表情,“如果今天躺在这里的不是你,恐怕就是我了吧?”
  当时袁凤得多狠的心,才会对她下这种诅咒!
  呵,生不如死,现在看到她尝到了,自己没有心疼,只剩痛快。
  跟着来的廖淑一脸莫名,婆婆这说的是什么意思?怎么组合起来她就听不懂了呢。
  想到这,宴老夫人抬起手,做了个手势,“我今天可是爬五楼,爬五楼走上来的哦。”
  她冷笑,“你这辈子都没这个机会了。”
  “唔唔唔——”汪老夫人气得直翻白眼,但是说不出话来,一激动,嘴角流出涎水,掉脖子里去了。
  宴老夫人嘴角勾了勾,“廖淑,再帮我点个火锅。”
  “在这儿?”
  “没错!要毛肚,肥肠,千张……”
  宴老夫人搁那儿点菜呢,点的全是汪老夫人爱吃的。
  她站在窗户那仰着头,说来也是可笑又可悲。
  当了这么多年的老闺蜜,袁凤喜欢吃哪些,早就深深地印刻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也正是对对方太了解,所以她知道,如何气汪老夫人最深!
  此刻就算廖淑再愚钝,也看得出来宴老夫人是彻底跟汪老夫人撕破脸了,所以等她回去,她压根就不会怪宴初。
  然而等到两人回了上京市内环的老宅,廖淑还在神不守舍,想着宴初到底做了什么,居然能拆了宴老夫人和汪老夫人这么多年的友情,让宴老夫人恨汪老夫人恨到这种地步。
  不至于啊……多大的血海深仇能在闺蜜生病的时候落井下石啊。
  想来想去,她还是觉得老夫人心眼太小了。
  “叮——”
  她手机响了一声,低头一看,是有一个新人被拉进了宴家家族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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