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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前两天中药的时候是生气啃了他一口,但那应该是牙印啊,再说,那草莓的位置,也不是自己啃的地方,所以草莓哪儿来的?
  程明薇忽然想起今儿他是去看小青梅,该不会……
  “在看什么?”萧宴洲忽然出声。
  “哦……没什么,就是好奇你看什么书呢。”
  他将书名给她看了眼,“一本杂记而已。”
  “哦哦,那你接着看。”
  程明薇收回视线,走到梳妆镜前去掉固发的簪子通发,耳根微红。
  因为那一瞬间原著那些关于男主酱酱酿酿的描写就涌现了出来,一不留神,思绪就飞远了。
  不过他们进展还挺快,现在都啃上了。
  不愧是大男主后宫文。
  屋内安静,静的只有烛火噼啪,还有萧宴洲翻书的声音。
  片刻后,程明薇头发也通好,水也喝了,肤也护了,实在找不到磨蹭的理由,才缓慢的往床边移。
  “那个……天色不早了,歇吧。”
  萧宴洲这才起身,将书放回书架,顺道吹了蜡烛。
  屋内陷入黑暗,但幸好有浅淡的月光。
  程明薇犹豫半天,还是摸索着进里面躺着。
  因为她现在若是睡到外面,萧宴洲就要从她身上爬过去里面了,太尴尬。
  少頃,身旁一重,萧宴洲躺了下来。
  床上就只有一床被子,他只捞了一角搭在腹部。
  屋内静的呼吸声可闻。
  程明薇翻个身背对他,心里实则怦怦跳。
  与一个表面温柔内心恨她的人同床共寝,反正不会是什么好感受。
  紧张着紧张着,她竟然还紧张睡着了。
  萧宴洲也闭上了眼睛,但罗帐中全是女子身上的香气,不知是体香还是胭脂味儿,熏得睡不着。
  睡不着就容易胡思乱想。
  想起程明薇以前的行为,对自己的厌恶,以及今夜的反常。
  他知道程明薇是想挽回云震的心,才故意在晚膳上表现的与自己和睦,只是……低估了她的演技。
  她为自己布菜,言谈行为自然亲切,神情里竟看不出一丝嫌弃。
  倒是比以前能屈能伸了。
  萧宴洲翻了个身,袖口下滑,腕上纱布让他目光微顿,蓦的想起她中药的那一晚。
  也是那一晚他才知道,原来无关乎情与爱,即便是厌恶,肌肤之亲时,也会不受控制……
  他嗤笑,笑自己。
  他可以与她虚与委蛇,也可以忍她张狂。
  但碰她,是万不可能的。
  前些天只是意外,他这么想着,过了良久,才生出了浅薄的睡意。
  两人中间仿佛隔着一片海,就这么安静到了半夜。
  萧宴洲忽觉腰间一沉,他就算困,也睡得警醒。
  借着薄薄的月光,看程明薇一条胳膊搭在了他腰上。
  眉头深锁,那是最本能的反应,嫌弃。
  抬手将她的胳膊挪了回去,熟料他刚松手,这女人就又抱了过来。
  看这熟练的架势,显然是经常抱着人,才会如此顺遂。
  一霎,萧宴洲脸色沉了下去,将人直接推开。
  动静略大,程明薇被推醒,迷迷糊糊的问:“你干嘛?”
  他压着声音,“无事,你睡吧,我起夜。”
  “哦。”
  她翻个身,抱着被子继续睡。
  其实萧宴洲真冤枉了程明薇,她在现代睡时习惯的抱着抱枕。
  手碰到东西,下意识以为是抱枕才会挨上来。
  但是她睡得沉,显然不可能解释。
  后半夜,萧宴洲没有睡意,踱步在书架面前,借着月色,抽出了一个卷轴。
  收拾的小丫鬟随手给他带了常用的书,然后都塞到了程明薇的书架上。
  沐浴后,他无聊准备拿书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这个卷轴,伸手接住时,卷轴散开,里面的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一副江南烟雨图,小桥流水,杨柳依依,一派婉约柔美之色。
  画中繁简有秩,笔锋流畅,晕染恰到好处,应是擅长作画之人所画。
  一阵晚风吹过,卷中墨香明显,画色也新,再观书架旁还有启封不久的颜料,难道……
  萧宴洲摇了摇头,程明薇那性子应该不会画画,估计是喊如诗如画去买的。
  放回卷轴,他还是回到了床上,半边身子搭在床沿,就这么半睡半醒终于熬到了天亮。
  早上程明薇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空如也。
  她打了个哈欠,唤如画如诗进来服侍。
  如画整理床铺时,在床上瞅了半天,见规矩整齐,没什么暧昧痕迹,才凑过去小声问:“小姐,顾大人昨夜没有把您怎么样吧?”
  如诗也支棱着耳朵听。
  程明薇懂,小声道:“放心,他睡得极老实,什么都没做。”
  “但是你们不能让父亲知道,不然父亲还得逼着我与他同寝。”
  如画点头,“奴婢知道。”
  如诗则不可查觉的松了口气。
  梳头时,如画惯性梳了一个飞仙髻,谁知郡主却道:“这发髻太过俏嫩了,梳个云髻吧。”
  云髻乃为已婚妇人常梳的发髻。
  原身总是不梳妇人发髻,仿佛这样就能证明自己未婚似的。
  程明薇不想较这个真,待会儿还得拜见父亲,稳重的发髻没什么不好。
  如画哦了一声,只好打散重梳。
  程明薇收拾好去前厅用膳时,只看到了萧宴洲在喝粥。
  “父亲呢?”
  萧宴洲目光在她发髻上停顿了一瞬,然后放下碗筷,音色如常,“国公府来信,岳父大人说是有急事,已经走了。”
  急事?
  怕是温氏倒腾出来的急事吧,父亲留宿顾宅,估计温氏一夜睡不好。
  程明薇不在意,也坐下来喝粥。
  这还是第一次两个人如此和谐安静的吃早餐呢。
  一餐无话,萧宴洲用完早餐起身告辞,程明薇慢悠悠的又喝了半碗,才道:“如诗如画,咱们今儿出府去转转。”
  禁足令解了,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
  如风驾车。
  如诗和如画以为郡主憋了这许久,定是会去以前常去的茶馆酒楼,或者首饰铺,没想到郡主竟然去了绣庄,挑了许多绣布丝线,然后带他们来一座偏僻的农家小院。
  如画问:“郡主,我们这是来干嘛?”
  程明薇道:“拜访一个刺绣大师。”
  什么样的大师住在这么破落的地方啊,如画也不多嘴问,跟着郡主下马车。
  如诗倒是表现的好奇般,四处都看看。
  小院前守了几个护卫,见程明薇来了纷纷行礼。
  程明薇摆手示意不必,然后让如诗如画在门口候着,自己挎着绣篮,推门进去。
  竹屋内简洁,一张床,一个桌。
  桌前坐着一位女子,看年纪约莫二八年华,长相秀气,温婉端庄,偏偏眼睫下有颗泪痣,无端添了一份妖冶。
  原来这就是书中萧宴洲的管家婆锦燕哪。
  见她来了,对方诧异起身,“是你?”
  程明薇放下绣篮,道:“苏小姐,好久不见。”
  锦燕面上划过一丝挫败,但还是不甘心道:“不知程明薇郡主抓我来此,到底想做什么?”
  程明薇也不卖关子,“自然是帮锦燕姑娘,我知道你瞧见了云熙的事,正在被她追杀,最近躲藏的,怕是很辛苦吧?”
  堂堂一个苏家小姐,现在荆钗布裙,一副憔悴之态,可见最近过得不好。
  锦燕一愣,程明薇与云熙交好,她刚刚还以为程明薇是帮云熙抓的自己,才这么颓丧,没想到竟然不是。
  但她依旧不承认,“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程明薇自己坐下倒了杯茶,“锦燕小姐想来有所不知,我与云熙,并非传闻中的姊妹情深。”
  “两年前及笄宴失德,是她算计的我。”
  锦燕诧异,云熙那人心狠,真设计了嫡姐她是信的,让她诧异的是这程明薇不一向没有脑子吗,前年见过她一次,对云熙言听计从的,没想到时隔一年,竟然还能看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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