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打我。”林楚柔捂着脸,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是林府的嫡女,从小娇养着长大,旁人连手指头都不敢碰她一下,慕兮瑾竟然敢打她。
“打你又如何,若是没有我,此刻你还有机会在这嚣张跋扈吗?”
“你什么意思?”
刘大人上前来,神色多了一丝敬意:“慕小姐,那老虎……”
“那老虎放归林子了。”兮谨如实说道。
人群突然一片哗然:“什么?那老虎竟然没吃人?”
“把老虎放归林子,它会不会再出来吃人啊?”
兮瑾看了看刘大人脸上同样满是疑惑和忧虑,便揉了揉酸胀的手,解释道:“那头猛虎原是喉咙里卡了东西,我与夫君替它取出来了,又替它上了药。想来它是有些灵性,必不会回来伤人。”
“你……你是说,你替老虎疗伤。”一旁的黄大人惊骇不已,眼里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慕小姐,你……”
刘大人还想问些什么,被谢洛拒绝:“刘大人,我夫人有些累了。”
“好好好,慕小姐你先歇息吧!”刘大人一时之间也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活了那么多年,还第一次听说替老虎疗伤的,还是从虎口取物,这慕小姐一个闺阁小姐,竟有这般魄力,真是神人。
“走,我扶你到那边去。”谢洛早已看出兮谨的疲惫,扶着她到一旁干净的草地上休息。
这时,刘大人派人送来了一条毯子和一些吃食:“慕小姐,这是我们大人让送来的。”
“替我谢谢你们大人。”兮谨拿了毯子盖在身上,又将吃食藏进了包袱里。
一通折腾下来,此刻只觉得浑身卸了力,疲惫得紧,躺下便睡了过去。
梦里,她梦见了多年未见的上官讳,他还是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可转身,他已身着盔甲,满身鲜血,兮谨看到有人从背后向他刺来,自己近在咫尺,拼命喊他,却发不出声音……
“tຊ上官讳……”兮谨从梦中惊醒过来,睁开眼却看到谢洛焦急的模样。
“谨儿,你怎么了?”他听到她在喊上官讳,那一刻心里说不出的复杂。
他知道上官讳已死,可这个人却仿佛已经在谨儿心里扎了根。
他倒宁愿他还没死,那样自己还有机会与他一争高下。
“我没事,做了个噩梦。”兮谨看着谢洛坐在一旁,神色疲惫,“我已经睡不着了,你先歇会儿吧,马上就要天亮了。”
“好,我睡半个时辰,你有事叫我。”这一晚,他担心林中不安全,便一直坐在兮谨旁边护着她。
此刻躺在兮谨躺过的地方,闻着她身上的药香味,莫名安心,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兮谨看着他沉睡的俊朗侧颜,心中歉意上涌,他总是待她那么好,甚至是不惜性命护着她,可她又能回报什么呢?
她不是没看到方才他眸中的神伤,可查出上官讳被暗杀的真相,仿佛成了她心中的执念,她不知前路如何,又怎敢轻易许诺他什么。
兮谨伸手替他掖了掖身上的毯子,起身到水源边上洗了把脸。
夜晚的林子里,万物寂静,所以但凡有些动静就特别清晰。
“你弄疼我了。”林子边上传来女子娇柔的撒娇声。
“这就疼了,还没让你见识见识老子的真本事呢。”男人粗犷放荡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便是一阵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兮谨原以为是谁家夫妻路上耐不住寂寞,才行此事,便打算离开,可紧接着,便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黄大人,你答应我要给慕兮瑾那贱丫头一些颜色瞧瞧的。”女子一边娇喘,一边说着。
兮谨细听之下,才发觉那娇柔妩媚的声音竟是林楚柔发出的。
“马上,马上。”男人随意敷衍着。
这世家小姐的滋味就是不一样,哪是那青楼里的破烂货可比的,可是每次都要提要求,就让人有些没劲。
黄大人不耐烦地道:“如今,刘大人护着她呢,等哪日刘大人没留意,我再想办法替你出气。”
“你每次都是这几句。”林楚柔不甘心,自己堂堂世家嫡女,沦落到伺候这种小官小吏也就罢了,都这么久了,自己竟然讨不到一丝好处。
那慕兮瑾看着就让人讨厌,可那么讨厌的她,身边竟然还有谢洛那么俊朗的男子时刻护着。
想到谢洛,林楚柔不由得感觉身心舒爽,便柔媚地喊出了声。
黄勇感觉身下女子的变化,愈发狠厉,狠狠地拍打了她:“臭婊子,没想到这么下贱。”
兮谨在不远处听了,饶是知道些男女之事,也不由得红了脸,正想转身离开,猛地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谢洛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低头凝视着她通红的脸,笑着低声道:“不想夫人竟有这样的癖好。”
兮谨摇了摇头,指了指谢洛捂着自己嘴巴的手,待他松开了手,连忙解释:“我才没有,只是无意间撞到的。”
“哦……”谢洛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墨黑的双眸闪着促狭的笑意。
“不和你说了。”兮谨转身离开,脑袋里却全是谢洛的笑容,这人,真是……
谢洛追上来,替她披了外衣:“这个林楚柔对你似乎总是心有不甘,她傍上黄勇,只怕是要借黄勇的手报复你。”
“嗯。”兮谨点点头,语气有些沉重,“我原也不想对她做什么,毕竟都是可怜人,可是她似乎不打算放过我。”
“放心吧,你如今有刘大人护着,那黄勇没那胆子,他不过是玩弄她罢了。”谢洛拍了拍兮谨的肩膀,安慰道。
“即使他敢做什么,也有我护着你。”
“嗯。”兮谨紧了紧身上的外衫,抬眸望着他眼底的青黑,问道,“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我警醒惯了。”谢洛不以为意地笑笑。
兮谨发自内心的一阵心疼,谢府落败后,谢洛承担了太多,从一个世家嫡子到京中首富,又到如今的流犯,换做常人,只怕早就承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