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打开门,里面便突然跳出一只黑猫,直接抓破了老夫人的脸。
“啊!这是什么东西!”老夫人被吓得一声尖叫。
“回老夫人,是野猫。”
一听是野猫,一旁的嬷嬷立刻不得了起来,“哎呀!老夫人,黑猫乃是不祥之兆啊!老婆子小的时候听家里长辈说过,那些无儿无女的将死之人,便会引来这些黑猫送终啊,且这些黑猫身上都带着瘴气,病气,恐传染恶疾啊!”
老夫人在听到恶疾的时候早就被吓得惨白。
腿软得就要往后倒去,还好一旁的嬷嬷扶住了她。
“叫……叫大夫,把妙灵堂的黄大夫给我请来!”
走的时候还愤愤转头瞪了一眼屋内。
“晦气的东西!”
一肚子脾气发作不了,只能灰溜溜地任由嬷嬷扶着她离开。
踏门槛时的颤颤巍巍模样,着实滑稽,颜司清冷冷收回视线,老东西,我还治不了你了。
那猫原是她神力所化,爪子上也确实染了些什么脏东西,刚刚那一爪子拍过去。
入肤则渗,这阵子,有这老巫婆受的了,也好让那老巫婆长长记性。
明明知道自己儿子并不是真死,还非要原主时时刻刻替他守灵,原剧情里,原主可是顶着寒风,独自守了几夜呢,别的下人都是轮班,就她,一个夫人还要这么憋屈。
她既来了,这群人,一个都跑不了。
据说当晚,魏金氏就高烧不断,半夜更是有咳嗽呕吐等症状,把那把老骨头折腾得不轻。
妙灵堂的黄大夫给她开了药,可吃下一帖后收效甚微。
魏金氏白日时还说颜司清是装病,这下一传染,也只能闭了嘴。
只不过,颜司清是装的,可魏金氏是实打实地得了病。
可即便这样,她儿子魏戎修下葬那天,她还是撑着病体去送了。
之前还觉得她知晓儿子假死的消息恐怕难过不出来,如今看,那疲惫伤痛虚弱姿态压根不需要装啊!
颜司清要搞事情,自然也是来了的。
彼时众人正在进行下葬前的最后一次进香。
颜司清披麻戴孝便进去了,还拖着林黛玉一般病弱的身躯。
“让我,让我再见侯爷最后一面,”众人还未反应过来。
一个纤弱的身体便扒在了棺材上,摇摇欲坠之感,愣是让人不敢上前,生怕自己一伸手,对方就摔倒在地。
他们可担不起残害侯府家眷的罪名。
兰果儿跟在她身后哭得比她还伤心,“夫人,夫人你这是做什么啊,你身子还没好,切莫再伤心了。”
魏金氏已经气得快要岔气了,好不容易等到了下葬这天,之后就无须再担惊受怕。
没想到这贱人居然还要来捣乱!这是见不得侯府好啊!
又想到自己那天去她院子里染上的恶疾,折磨了她这么些天,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儿堂前,岂容你如此胡闹,还愣着干什么,把她给我拖回院子里去。”
那嘶哑的嗓音,老公鸭般,显然是已经咳了许多天了。
一声令下,可谁人敢上前呢?都怕病弱过分的颜司清碰他们的瓷。
颜司清回眸,眼角带着泪,之后目光像是锁定了谁一般,突然冲向某位衣着华贵的人,在他面前虚虚跪下。
吓得那人连忙想去扶她,颜司清却已然哭成了泪人,“太子殿下,我,我只想见侯爷最后一面,哪怕只是看着他也好啊,求殿下成全。”
哭完又要磕头,那太子生怕她磕下去就起不来了,一把把人扶起。
看到颜司清那不施粉黛却宛若天人的脸时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常安侯夫人竟有如此玉面妍容。
素白的麻衣轻裹腰身,又做楚楚可怜之态,竟比那惯常打扮的宫中乐师还要柔美。
萧承泽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又去看望身边一同来的三皇子。
三皇子萧竟和:“皇兄,常安侯是为国捐躯,如若我们连家眷都安抚不好,岂不是寒了还在边关将士们的心。”
萧承泽温和地看向颜司清:“既如此……”
话还没说完,一旁的老夫人扯着公鸭嗓便也冲了过来。
“太子殿下,不可啊!”说着又掩面哭泣,“我儿战死沙场,尸身早就破败不堪,岂可再开棺,扰他轮回路啊!”
说着大哭了起来。
萧承泽一时犯了难。
颜司清还在小声啜泣,“我与夫君一体,怎会扰他,成亲当日,夫君便远赴边关,我都还未来得及见他一面,饶是现在,就要阴阳两隔了,也不可吗?”
闻言,萧承泽自是更愿意偏向苦命的她。
一旁的礼部侍郎颜义忠又站了出来,以父亲的威严施压,“清儿莫要胡闹,让常安侯安稳地去吧。”
说着还要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好像在惋惜朝堂失去了一位重将。
颜司清暗道这老东西也挺能装的,她的演技好歹是千年培养出来的,这老东西扯起谎来可是脸不红心不跳啊。
“父亲,司清只想见侯爷最后一面,父亲为何,为何要阻拦啊,”说着又是一阵哭泣。
颜义忠面露不悦,这大女儿成亲之前,在家都是唯他话是从,怎的今天竟是如此胡搅蛮缠。
感觉到自己父辈的权威受到挑衅,声音也冷了几分,“清儿,这于情于理都不合,你还是莫要让殿下们为难。”
好家伙,都搬出情理了,颜司清再坚持岂不是真就坐实了不懂礼数的帽子。
她倒是不介意,只不过原主大家闺秀的名声绝对不能被自己败坏。
只能退开,扶着兰果儿的手,眼含热泪地看着那些人将棺材。
太子也只能下令起棺下葬,至此,颜义忠跟魏金氏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