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这话，凌恪时径直回了休息室。
一直到晚饭后，她才去找了薄向聿。
单人宿舍里。
天花板上灯光昏黄，打在薄向聿精致的面容上，平添了几分温暖。
凌恪时看在眼里，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薄向聿，等演习结束，我们去离婚吧。”
静谧在房间里蔓延。
薄向聿皱眉看着凌恪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
但这念头只一瞬，就没再在意：“好。还有其他事吗？”
凌恪时心里空落落的，一场以为会坚持一辈子的婚姻，没熬过七年就戛然而止。
她唏嘘，也无力。
但还是想多问一句：“和我离婚后，你会娶鹿芸，对吗？”
凌恪时还记得男人说过：“鹿芸怀孕了，我要给她和孩子一个家。”
“当然。”薄向聿没有丝毫犹豫。
凌恪时说不出此刻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只在临走时回头看向屋内的男人。
“那个女孩的事，鹿芸知道吗？”
薄向聿眸色微微泛沉：“凌恪时，别做多余的事。”
男人的警惕和告诫如寒风骤雨。
凌恪时咽下苦涩，没辩白一句，沉默出门。
关上门的那刻，她深吸了口气。
冷冽的空气如刀割过喉咙，她猛烈咳嗽起来，大片鲜血从喉间涌出！
身后，房门也被打开。
薄向聿眉心紧皱，刚要问凌恪时搞什么名堂，就瞧见地上的那滩鲜红。
以及凌恪时直直朝地倒去的身影——
京海安雅肿瘤医院急救室。
凌恪时还在手术。
薄向聿坐在外面，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她呕血的画面。
这时，急救室的灯光熄灭，医生疲惫的走出来：“薄主任，凌小姐已经是喉……”
话没说完就被薄向聿的手机铃声打断。
他接起电话，就听鹿芸虚弱的声音传来：“向聿，我和宝宝好像有点不舒服，你能过来机场接我去医院看看吗？”
“我现在过去。”
薄向聿扫过敞开的急救室，头也不回朝外走去。
急救室内。
医生走进来，就对上凌恪时痛到恍惚的眼。
她也才刚清醒，昏迷前的种种辉映在脑海，她忍不住想薄向聿如果知道了自己的病，会有什么反应。
“他……知道了？”
医生摇了摇头：“薄主任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凌恪时一愣，后知后觉自嘲苦笑。
薄向聿不爱她，自然也不会在乎她的病，怎么到现在还看不明白呢？
她喉间蔓延着苦涩，浑身上下都在疼，连呼吸都痛。
凌恪时实在挨不住了，哑声请求：“麻烦你给我打一针止痛药吧。”
医生没有拒绝。
时间慢慢过去。
随着止痛药药效升起，凌恪时身体没那么痛了。
之后，她一个人交了费，办理了出院手续。
华航机场。
因为突然的飞行任务，演习计划被搁置。
会议室里。
凌恪时正在召开机组会：“这次也是凌晨飞瑞士伯尔尼，咳咳……我们走蒙古航线，换班的时候记得抓紧时间休息。”
机组同事纷纷回复：“收到！”
结束后，副机长萧扬忽然拦住她：“机长，你是不是病了？”
凌恪时愣了愣，不想让他担心，干脆隐瞒：“没有。”
萧扬不信，还想再说些什么。
机场广播在此时响起：“请华航5736机组登机。”
萧扬只能暂时作罢。
之后两人一同登机，飞往瑞士……
七天后，华航5736返航。
刚下飞机，凌恪时连登机箱都来不及拿，直接冲进了卫生间。
干呕声一阵阵传出来，萧扬站在门口，忧心不已。
直至她出来，忍不住劝说：“机长，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没人比她更清楚自己的状况，凌恪时开口想拒绝：“不……”
萧扬却没给她机会：“你这样驾驶5736，是对乘客安全的不负责。”
话落，直接拉着人去了医院做检查。
萧扬等在办公室外。
屋内，医生拿着结果，面色沉重的通知：“凌小姐，你怀孕了。”
凌恪时一怔，下意识摸向腹部。
她一直期待着和薄向聿有一个孩子，但是没想到会是在这种要离婚的时候。
愣神间，医生的声音再度响起：“可你的身体状况你也清楚，你和孩子只能保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