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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已擦拭干净的眼泪,在见到韩麟渡后不要命地开始往下掉。
  一见她哭,韩麟渡立马跑进来,游刃有余的样子也不装了。
  叶惜缘这才注意到一道刀口从他的大腿掼到了膝弯,即使伤口不算太深,血也流得吓人。
  韩麟渡顺着她的目光,后知后觉地想起忘了遮住这里,眼看她眼泪掉得更凶了,赶紧挤出笑脸。
  “别怕,不疼。”
  转头却看见了地上李长明死死盯着他的阴狠目光。
  一整天的怨气压在韩麟渡心里,把手铐解开之后就冲上去往对方的腹部狠狠踢了一记。
  李长明早已不是咖啡馆门口能与他打得有来有回的样子。
  此刻他生生受了一脚,内脏仿佛都碎裂了,却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遑论反击。
  叶惜缘匆忙地跑过来将韩麟渡拉住,双腿之间还在发软,却依然坚持地拉紧了韩麟渡的手。
  “我们回去吧。”
  韩麟渡回头看着她,低低地嗯了一声后再次看向李长明。
  “我不跟瘸子打架,欺负人。”
  “但是今天这账我先记住了,以后咱们慢慢算。”
  叶惜缘赶紧又拉了他一把,她现在只想回家。
  韩麟渡牵着她走了。
  李长明紧紧捂着腹部,冷汗汇聚成溪流从额角落下。
  他毫无声息地盯着叶惜缘离去的那道门,就像那一次的病房之中一样。
  韩麟渡再一次牵着她,离开了他的视野。
  他的胸腔还有呼吸起伏,脸色却和尸体没什么两样。
  他和他腐烂的心,都被彻底地扔进了垃圾箱里。那个人不要,这一切就再无意义。
  又过了一会,房子的周围就只剩下了尖锐的警笛声。
  天空被压成一片暗色。
  乌云滚滚,席卷着日光吞入腹腔,将自己虚幻的肚皮撑得鼓鼓囊囊,只等着下一场酣畅的暴雨。
  风雨欲来。
  这座城最近不太平。老一辈观测着天象已能得出结论。
  而新一辈则忙着观测或参与那些富人间的争斗。
  譬如新贵李长明和老望族出身的韩麟渡最近就打得不可开交,听说是因为女人。
  ——报纸上已经宣传得铺天盖地,言论高度统一。
  都说李长明绑了韩麟渡板上钉钉的未婚妻,被韩麟渡找到后两人打了一架,韩麟渡还报了警。
  只是关于事件的女主角,她的名字却始终众说纷纭,讨论的声音驳杂到至今无法下一个定论。
  和李长明做邻居的王家小姑娘王吟湫也曾被提名。
  不过很快就有人反驳道:“王小姐去年就已经和孙家的公子结婚了。”
  接着又有人说是女歌星叶惜缘,但那样的声音很快就被掐灭了。
  李长明那边,最后因为证据不足,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没过两天,他就被放出来了。
  据说这位手段了得的新贵出狱那天穿了一身全黑的西服,像是要给谁奔丧。
  他瘦得厉害,又是坐在轮椅上被人推出来的,照片登报的同时也熄了一片名流商贾准备挑女婿的心。
  而风暴正中的韩麟渡,此刻却正在陪叶惜缘挑选婚纱。
  一套又一套嵌满钻石又或是撒上了金箔的巨大纱裙从货架上被搬出,导购员们从他眼前穿流而过。
  最后只剩下缓缓进入店里的一个男人,与他面对面交汇,视线触碰时,李长明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笑容。
  “恭喜。”
  窗外一道雷声照亮了夜色,随即,大雨倾盆而下。
  叶惜缘穿着她最满意的那条婚纱回到大厅。
  覆盖双眼的白纱阻碍了视线,以至于让她看不清蜿蜒的血迹。
  她有些疑惑,为什么大厅的灯熄灭了
  又一道惊雷落下,这一次,她总算看清了地上白与黑分隔的界限。
  以及满身血迹的两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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