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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整场都还算顺利,状况是出在大家谢完幕排队下场时。她身后的“鲁大海”撞到了道具圆桌,桌翻了,上面七零八碎的玩意儿叮呤咣啷掉了个满地,塑料花瓶滚到时婕脚底下,把她绊了一跤。
  时婕摔倒前,下意识拽住了前面“鲁四凤”的衣服,结果只听“刺啦”一声,“四凤”的裤子被扯掉老长一条,里头的黄色平角裤就暴露在整个大会场全部师生的众目睽睽中。上面的卡通图案到现在时婕都记得,是海绵宝宝。
  深红色的幕布才刚开始缓缓降下,观众们哄堂大笑,时婕抓着条破布,盯着近在咫尺的海绵宝宝,内心一片绝望。“四凤”反应倒快,抬手刷地一下,掀头盖骨似的把整片头发扯了,挡住海绵宝宝。
  假发一揭,露出个毛烘烘的板寸头,跟底下的红嘴唇和粉色碎花短衫冲撞出了强烈的喜剧效果,垂到地面的麻花辫假发荡来荡去,活像条长尾巴。炸雷般的笑声简直要把会场的天花板掀翻。
  那天的“四凤”就是陆冉扮的,反串也不是有意设计,这节目是时婕想搞,但班里没几个女生愿意演,土了吧唧还不是主角的四凤更是被挑剩下的,陆冉自告奋勇,掐着嗓子学女声,还演得挺好,结果最后闹成这样。
  下了场后,时婕愧疚得要死,恨不得给陆冉道一万遍歉,他却没事儿人似的,甚至还能开玩笑,说多亏了她,给他最喜欢的一条裤衩登台亮相的机会。
  掌心振动的手机把时婕从回忆中拽出。
  默默:「你咋不问我是哪一届的?」
  时婕:「你是哪一届的?」
  默默:「你猜!」
  时婕没兴趣猜,她把手机放下,索性连回都不回了。
14.东北冬天的铁栏杆是草莓味的
  自从前几天时婕在店里被猥琐男骚扰之后,她发现晚上对面西天殡葬用品店好像延长了营业时间,她打烊时常碰到江承正好出来关店门,然后俩人顺道就一起回家。
  一次两次还可以用巧合解释,次数多了就说不通,时婕觉得他是有意等着自己一起,但江承没说过,她也不问,只怕是自作多情。
  这晚时婕锁好店门,对面却没什么动静,她想过去问问,推门却看见店里不止江承一人。
  柜台前头立着个陌生男人,手插着兜,既不挨着tຊ哪儿也没靠着哪儿,站得挺直,旁边还放了个墨绿色的行李箱。
  他本在跟江承说话,听到门响,两人都看了过来。
  那人的脸被羽绒服帽子上蓬松的毛领遮了三分之一,他的眉眼跟江承的有几分相像,线条却更精细些,也不知道是上眼睑遮瞳还是发困,看她时眼皮微微耷拉着。
  “小屿,我弟弟。”江承介绍,“时婕,邻居。”
  “这位就是小屿?之前听你说过的。”
  “邻居”这个定位让她心里有点失落,但细琢磨,好像也找不出更恰切的词,来形容她和他现在的关系。“朋友”?似乎又不算,或者说她想要的也不止于此。
  “哦。”小屿混不在意地瞧了她一眼,又转过身去了。
  江承:“时候不早了,你怎么住?跟我回家?”
  小屿:“你那儿不就一张床么?咱俩挤一张,还是你去睡沙发?”
  江承:“都行。”
  小屿:“逗你玩的,酒店我早订好了,你的床我睡不惯,会失眠。”
  “……矫情。”江承评价道,又问:“过去酒店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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