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惜霜心里的重担终于放了下去，她看着萧君柏，清声开口：“多谢陛下愿赌服输。”
萧君柏瞥了眼桌上的棋子，淡淡道：“朕还有个附加条件。”
程惜霜心里一紧，声音有些闷：“陛下请说。”
她知道萧君柏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度，却不知道此刻他要提出怎样的条件？莫非他发现自己与萧时野的合作？还是想要她指认萧时野意图谋反？
程惜霜心念急转，萧君柏却直接说道：“朕要你恢复程家女的身份，重新回宫。”
程惜霜骤然抬眸。
她神情微变，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萧君柏这个条件，说难不难，说容易却也不容易。
她好不容易摆脱了棋子的命运，哪怕再次入宫，但跟萧君柏也存在划清界限的可能。
但若是再度回到从前，作为一个被摆在明面上吸引火力的贵妃……
程惜霜心里微微一刺。
活了两世，难道她依旧逃不过命运的怪圈。
萧君柏见她久久未答话，脸色沉了沉。
“你不愿意？”
程惜霜垂下眼眸，沉默片刻才开口：“臣妾，谢陛下。”
萧君柏不再追究她欺君之罪，也没有问她为何会成为波斯公主，只是让她做回那颗棋子罢了，她该满足了。
程惜霜强行压下心中抗拒，安安静静的坐在萧君柏面前，像是一尊精致的木偶。
萧君柏直直看着她，然后又吐出一句话。
“这一次，朕不会再将你当棋子了。”
程惜霜身体一震，却没有抬头。
她眼里划过一抹自嘲，开口道：“不将臣妾当棋子，却愿意给我从前的宠爱，陛下，这是弥补吗？”
萧君柏被她堵的一瞬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他心里沉沉的，拿眼前这个油盐不进的程惜霜毫无办法。
萧君柏自然知道该如何对付程惜霜，程家便是最好的筹码，可若是那样，他与程惜霜就真的没有和解的可能了。
他揉了揉眉心，语气放缓：“初初，朕知道从前那样对你是错，你至少给朕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哪怕对沈芯竹，萧君柏也不曾有过这么温言软语的时刻。
可程惜霜却只是问他：“是吗？那陛下精心呵护着的沈芯竹呢？”
萧君柏没犹豫：“她是她，你是你。”
程惜霜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她早知萧君柏九五之尊，愿意给她现在的体面已然不错，再纠缠下去也没有任何结果。
更何况，这比她计划中的结果要好上许多。
程惜霜站起身来行礼。
“臣妾，谢过陛下。”
萧君柏俯身握住她手臂将她扶起，低声道：“你且在这瑶华宫住几日，过不久，朕便让你回凤鸾宫。”
程惜霜顺势起身，再度开口：“陛下，臣妾想回家几日，可以吗？”
萧君柏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悦。
“初初，这里才是你的家，皇宫就是你的家，至于程家，你不必多管，朕自有计较。”
程惜霜怔怔看着他，心脏在这一瞬间跌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