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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射中了马匹!
  马儿受伤,癫狂起来,把车夫颠下了马,随即被狠狠地踩死,马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往最左边的岔路口跑去。
  这下再怎么颠簸,华知微也不觉得恶心了,生理上的恐惧战胜了一切,只见两侧高崖上有埋伏着的黑衣人追了下来,又朝马车射了一箭。
  这一支箭是带火的,也不知道上面涂了什么东西,顿时点燃了马车,华知微尖叫了起来,裴居道掠了过来,揽住了华知微的腰,跳出了马车。
  但马车已经来到了悬崖边,这一跃,只能往悬崖下掉。
  在下落的那一刻,裴居道紧紧地抓住了悬崖峭壁旁边生长的树干,堪堪稳住。
  裴居道一手抓着树干,一手紧紧地抱着华知微的腰,华知微也紧紧地抱住裴居道,她松了一口气,但随即镇静下来,这个树干撑不了多久的。
  华知微刚这样想,下一秒,树就断了。
  华知微没有尖叫,而是反手抛出腰带,系挂到悬崖石头上,另一手死死地抓着裴居道的手不放。
  皇家用的腰带就是质量好,断是断不了,但由于惯性,在石头上挂不了多久,迟早会滑下去。
  华知微计算着滑落的时间和下一个突出来的石头的位置,突然听到裴居道喊。
  “松手!”
  “闭嘴!”华知微恶狠狠地道,“这不是靠谁牺牲就能让对方活下来的!这么高的悬崖,由于地球引力的影响,到达水面时,强大的冲击力,会让水面像水泥一样硬!”
  华知微发了狠,系带顿时脱落,两人立即向下落,华知微故技重施,再度用腰带挂住了矮一层突出来的悬崖石头。
  华知微嘴里念念有词,依旧在计算着接下来的动作,她死死地抓着裴居道的手不放,裴居道的手臂上深嵌着华知微指甲的掐痕,几乎要入肉,裴居道深深地凝望着她认真的模样,分明与她相识这么久了,今天却好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
  他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按照她刚刚所说的那个叫什么地心引力的理论,这样一层一层掉,减缓压力,就不会让水成为坚硬固体!
  两人就这样一卡一卡的,眼见着离水面就只有一步之遥,也没有石头再支撑,华知微松开腰带,抱着裴居道,跃入水中。
  终于顺利入水了!
  华知微第一次感觉到水流是这么的亲切,这条河的水流又深又湍急,没过一会儿,他们就会漂到下游去。
  两人漂啊漂啊,随波逐流,华知微本就晕车晕的七荤八素,刚刚又因为一边要护着裴居道,一边要抓着挂着悬崖的腰带耗费了不少体力,此时实在没什么体力控制什么,裴居道主动地将华知微揽在怀里,替她挡住水中漂来的尖利的碎石。
  即使水是冰凉彻骨的,但裴居道的怀抱也十分令人暖心,华知微后知后觉的想,裴居道是一个令人安心的好人,至少在她暂时失去帮助能力的时候,可以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他。
  华知微赶紧趁着这随波逐流的间隙恢复了一下体力,到下游比较平坦的地方,两人终于停了下来。
  两人搀扶着走过铺满鹅卵石的浅滩,走上岸去,发现不远处有渔民的民居。
  华知微面露喜色,加快了步伐,但裴居道却在他们快到那个渔民晒的破渔网下时,晕了过去。
  “裴居道!”华知微脸色大变,震惊地大喊。
  ——
  待太史绥探完路回来的时候,就在岔路口看到了倒下的马儿和被踩死的人。
  她沿着马车车辕的方向追踪过去,在悬崖边停下了脚步。
  太史绥自悬崖上往下看,悬崖陡峭,深不见底,自山谷吹来的风将她的发丝吹起,吹的她的脸刺刺的疼,太史绥果决地转身,往官府的方向走去。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华知微赶紧蹲下身去查看,先试探了一下裴居道的鼻息和脉搏,确认他还活着,然后给他翻身的时候,发现后背一片洇染的血迹!
  她赶紧扯开衣服,发现后背撕裂了一个巨大的伤口,伤口狰狞恐怖,就好像是一个给华知微的警告。
  华知微不禁怔愣住了,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样的伤口。
  这个伤口,大概率是在水底的时候,裴居道为了保护自己不被流水碎石所伤,用肉身替自己挡住了那些尖锐石子,反而让他自己……
  华知微不敢再往下想了,之前还在马车里的时候,她是亲眼见到那些从山上埋伏下来的黑衣人的。如果他们没有掉下悬崖,想必这些黑衣人,一定会追上来,直到见到他们的尸体为止。
  帝京,帝京真的那么危险?她还没到,只是在路上,就遭遇了这样的刺杀,还连累了裴居道。
  不,不,她绝不能因此退缩!
  她不想稀里糊涂的活着,要死也要死个明白。她一定要活着回到帝京,抓出她的敌人,把她们一网打尽!
  华知微这样想着,搀扶起裴居道,将他整个人都挂靠到自己身上,更加坚定地朝渔民的居所走去。
  渔民简陋的屋子前挂满了晾晒的鱼干,各式各样的,带着淡淡的腥味,无声地诉说着主人的勤劳。
  华知微最后掠开那一面一面一米多长的正在晾晒的鳗鱼干,敲响了木门。
  无人应答。
  华知微又试图敲了几次,可是只有“咚咚咚”的闷声回应,她皱起了眉头,朝窗户里面看去,但窗户被里面的渔网蒙住了,什么也看不到。
  人不在?去集市上了?还是出意外了?
  华知微抬起手来,嗅了嗅挂着的鳗鱼干,摸了摸手感。通常,新鲜的鳗鱼剖开肚子洗净后,要用盐直接腌制数个小时,接着吊在屋檐下的竹竿上,让鱼腥的味道飘拂开来,四五天后才算完成。这挂着的鳗鱼干,看手感应该是昨天刚处理的,说明昨天渔民人还是在的。
  不管了,事急从权。对不住了,先强闯一下民居。
  华知微猛地一下推开那有年头的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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