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许云霁，程也开车到了剧组。
“程导，今天王导有事不在，这是上午的安排，男女主角别后重逢的戏份。”
剧组休息室内，李芸拿着剧务的本子给她看。
程也翻了翻本子，看向原本应该坐着男女主角两名演员，此刻却空空如也的位置，眉心一蹙：“所以这俩人呢？”
李芸面露尴尬：“小美上午也不在，小禹刚给我发消息，说去陪女朋友，半个小时后就能回来。”
程也脱口而出：“半个小时？这么短。”
“咳咳咳，确，确实有点短。”李芸发散思路，猛地咳嗽起来，满脸通黄。
两人对视一眼，程也勾起唇角，眼神却透着冷意，玩味地说：“半个小时后吴禹要是回不来，就直接换掉他，让男二上位吧，你觉得怎么样。”
李芸惊讶地睁大双眼，忙不迭地通知饰演男主角的男演员吴禹，丝毫不怀疑她的话是玩笑还是事实。
眼前这位小程导年纪虽轻，却是娱乐圈老牌影视公司，锦瑟影视的签约导演。
身为剧组的八卦小天才，她听说，程也和锦瑟那位创始人，华国名导庄闻峥关系匪浅。
而锦瑟影视，是他们剧组实打实的制作方之一。
所以程也不但是副导演，还算半个监制，是真有权利换人。
“程导，您这是……”李芸欲言又止。
以前几次导演和主演都不在的情况，程也并不在乎，她会先拍配角或者不太重要的戏份，没想到这次这么认真。
程也坐在导演椅上，随口解释：“我今天睡得好，上午的时间不想浪费。”
李芸立即接话：“你平时都睡不太好吗？诶，我也是！其实咱们这一行的确是很累，特别容易失眠，尤其是遇见……懂的都懂，懂得都懂。”
程也没有否认。
她正在拍的这部网剧叫做《冷面王爷俏王妃》，导演老王是个圈内老油条，男女主角是两个颜值不错的网红，被各自公司包装后送来拍戏，演技给人一种“我上我也行”的感觉。
女主角进组第一天晚上，程也就看见老王和她在道具室亲的“如胶似漆”。
男主角吴禹的小偶像女友也是三天两头来探班，耽误进度，让人无语。
遇见这种不靠谱的导演加主演，剧组工作人员只能自认倒霉。
幸好老王知道程也和锦瑟影视的关系，直接放权做甩手掌柜，把众多拍摄调度任务都交给了她。
锦瑟影视虽然是大公司，但也需要些小成本的商业剧，给大家找点事干，万一出了爆款就是意外之喜。
这两年，程也混迹剧组都是担任副导演的职位，做的是别人不想做，不屑做的事。
甚至导演出的爆款剧，总导演邀请她再次担任副导演，她也会以各种理由拒绝。
她不想扬名立万，只想在圈里当个不上不下的普通人。
这样的她，也只有花钱，才能换来许云霁的感情。
每月五万，买个帅哥回来给她提供情绪价值。
不过，昨晚许云霁在，自己睡得好却是个意外之喜。
程也今天神清气爽，乐意和李芸多聊几句。
“平时上午这个时候，我在睡觉。”她抬起眼皮，眼底潋滟着光芒。
“啊？我看您每次不是来了就工作嘛。”
“边睡觉边工作，补觉。”
“没想到程导也会带薪睡觉，咳咳，也是夜猫子，我也是，我天天晚上下班追剧到一点，年纪大了，最近我在看……”
程也很少主动搭话，李芸在剧组和别人也不熟，这次抓到机会，和她喋喋不休起来。
二十分钟后，男主角吴禹急匆匆的回到剧组。
他不怕李芸说“赶不回来就滚蛋”，却怕小程副导。
王导平时忙着和女主角打情骂俏，执导时都是程也上阵，在他看来，这个女人虽然漂亮，但专业又冷酷，还断情绝爱的样子，简直比他学生时候的班主任还可怕。
上午拍摄结束，程也和李芸一起吃剧组的盒饭。
她对饮食向来没有太多要求，此时咀嚼着一道味道普通的鱼香肉丝，却忽然有些怀念许云霁昨晚做的香菜炒黄牛肉，黄瓜炒虾仁，番茄鱼片汤……
许云霁做饭真不错。
这才一顿，程也偷偷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怒斥：你争点气！
片刻后，她跑到一间没人的休息室，给宋若星的小助理赵蔓打电话。
程也和宋若星是从小玩到大的闺蜜，她处女作电影《玄鸟》的女主角就是宋若星。
如今，程也是锦瑟的签约导演，宋若星是锦瑟的当家小花。
宋若星的助理，就算半个她的助理。
“程导，您有什么事情？”电话立即被接通，赵蔓是江南人，声音自带年轻女孩吴侬软语的轻柔，语调却冷静干脆。
程也攥紧手机，直到掌心被边缘挤压出一道红痕，才用若无其事的语气开口：“蔓蔓，宋若星说，你帮她查了许云霁。”
赵蔓愣了两秒，反应过来：“程导，您是想要许云霁的资料是吗。”
程也的脸一热：“我就看看。”
“五分钟之内，我把我查到的全部资料发给您。”赵蔓道。
“……多谢。”
不愧是被宋若星称之为小机器人的赵蔓，虽然说话直了一些，但比宋若星靠谱多了。
“不客气，程导，这些都是我身为助理应尽的责任，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赵蔓又客气地问。
“没有了，谢谢。”
“没关系程导，这是我应该做的。”
“谢谢。”
“不用谢的程导……”
和赵蔓寒暄了整整五分钟，程也才如愿挂断电话。
很快，她收到了一个演示文稿。
不是……
赵蔓调查她的包养对象，居然还做了P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