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秦嫚玉蓦地一愣，纸箱砸在地上，脑海有一瞬的空白。
警察展示了证件：“秦嫚玉小姐，我们调取了医院监控，宋老先生出事之前只有你进去了他的病房，请跟我们去警局做个笔录。”
秦嫚玉身子一僵，呼吸都困难起来。
已经六点多了，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就要八点。
她不能去警局，要是在警局里演一出大变活人，她不知道自己会被送进哪个研究所，下半辈子还能不能再见到太阳。
一想到这，她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脸色更是煞白如纸。
就连警察都忍不住问：“秦小姐，你要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我们也可以先送您就医。”
秦嫚玉眼神恍惚地抬头：“我……我想打个电话给宋商野可以吗？”
年长的那个警察点头道：“当然可以。”
秦嫚玉拿出阿玉的手机，拨通宋商野的号码。
因为紧张，她的手抖了好几次才拨出。
刚响了一声，对面便接起。
尽管声音透出掩饰不住的疲惫，但宋商野的语气却依旧温柔无比。
“阿玉，你怎么了？”
秦嫚玉极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可喉咙仍是发涩：“你爷爷的事跟秦嫚玉没有关系，你为什么要报案抓她？”
宋商野声音瞬间变得凌厉：“她去找你了？阿玉你等我……”
秦嫚玉打断：“撤销报案，我现在立刻去医院见你。”
她闭了闭眼，整个身体都在发抖：“不然，你永远都见不到我了。”9
对面丝毫没有犹豫道：“好，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阿玉，你别吓唬我。”
巨大的无法言喻的悲伤顷刻席卷了秦嫚玉的四肢，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绝望在她心中涌出。
在宋商野眼中，阿玉和秦嫚玉永远是极端的两个人。
阿玉做什么都是对的，而秦嫚玉……
或许秦嫚玉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
挂断电话，秦嫚玉走近那两个警察：“警官，都是误会，宋商野已经答应撤销报案了。”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有些迟疑。
然而不过一分钟，其中一个人的手机便响起。
那人接完电话后，歉意地回头看她：“秦小姐，打扰了，那我们这边就先回所里处理。”
秦嫚玉劫后余生地松了口气。
却也终于意识到，她不能再这样自欺欺人下去了。
医院。
秦嫚玉走到病房前，深吸一口气后抬手敲门。
很快，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阿玉……”打开门的宋商野笑意僵在脸上。
他挡在病房门口，满目阴翳：“请你离开，这里不欢迎你！”
秦嫚玉望向床上那个眼眸紧闭的老人。
“对不起，我只是想再见宋爷爷一面。”
“一次还不够，还想来第二次？”宋商野忍不住讥讽。
秦嫚玉喉间一哽，泛起阵阵苦涩：“宋商野，你为什么非要怀疑我，我这么做能得到什么好处？”
宋商野眼神寒凉如刀。
“别装了，爷爷走了，你不就能马上得到他遗嘱上留给你的财产和股份了吗？”
秦嫚玉呆住了。
她嗫嚅着苍白的唇：“我根本就不知道有这回事……”
“够了！”宋商野拧眉打断，对她厌烦到了极致，“你去找阿玉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
“赶紧滚，不要打扰我等人。”
病房里安静无比，时钟的滴答滴答声敲在秦嫚玉心脏上。
她勾出一个凄然至极的笑，如同晚秋时节濒临凋亡的花。
“不用了，你等的人已经来了！”
语落的那一刻，墙上的时针指向了20:00。
“你在胡说什么……”
下一瞬，宋商野不耐的声音夏然而止，瞳仁骤缩。
他看着秦嫚玉那张丑陋的脸一点点褪去伤疤，变成他深爱之人的模样。
秦嫚玉温柔地，宛如亲手剖出了自己的心一般，轻轻开口。
“宋商野，很抱歉，从来没有什么阿玉，一直以来……都只有秦嫚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