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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父走之后,姑姑不再咋咋唬唬,阴沉了许多。
她把那厚厚的账本翻出来砸在我脸上:「还钱,婊子。」
弟弟也仿佛想杀了我一样死死地盯着我。
他的衣服可能小了,手在袖筒里缩着。
我捡起那本账单,看了看最后一页,总金额变成了80w。
「啧,利滚利,我借了什么高利贷吗。」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如果觉得我欠你们钱,可以报警。警察让我还我就还。」
我凑近姑姑的耳朵:「别忘了,你们每个月还要靠着我的抚恤金生活。」
似乎是习惯了打我,她高高举起双手。
可是我已经不再习惯挨巴掌了。
我抓住了她的手,现在吃不饱饭的人是她。
她虚弱地摊在地上啜泣:「你这个丧门星,如果不是你,孩子他爸不会进去,都是因为你。」
我又学着电视里的情节,悠悠说道:「自作孽,不可活!」
一边感叹自己演技真不错,真勇敢,继续往前走。
一边感觉背后疾风袭来,一阵凉意。
转过身之际,弟弟已经把袖筒里的水果刀掏了出来,刺向我的胸口。6
这世界如戏,我的一生像个笑话。
总是在一切要变好时,被人背刺。
但这一次,我要自己救自己。
我使出浑身力气一脚踢向他的下体。
好在我腿比他胳膊长,他一声惊呼倒地。
姑姑已经没有力气上来殊死拼搏了,只能动动嘴。
在她的教育下,他自然对我有着血海深仇。
「你们快来看啊,侄女打姑姑了。我们被欺负得活不下去了啊。」
路人大多绕行,有几个看热闹的指指点点。
不一会儿,警察来了,人群散去。
我抬头看着路口上的监控,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浮现。
警察局里,一个打过照面的年轻警官给我哥哥打了通电话。
他火急火燎赶到现场时,我已经签了谅解书。
因为弟弟未成年,只是被教育了几句,罚了1500元。
这1500,也足够让她们长记性消停两个月了。
「以后上学、放学,我必须接送,听话。」
「好的,哥哥。」
我意味深长地笑了。
想到今天早上第一天上学非要送我的哥哥被我严正拒绝。
因为,真正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每当我看到姑姑和弟弟出现在安康巷时,我都倍感不安康。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时不时拿着钱在他们面前晃。
人最缺什么时,最容易被那个东西刺痛。
每天晚上睡到半夜,我都悄悄跑到他们门口,用红色喷漆在房门口写着“强奸犯”“去死!”的字样。有时还会收集一些狗屎扔在她家门口。
有次被弟弟听到动静发现了。
我故意披着头发,照着手电对他说:「你爸是杀人犯,你妈是精神病,你是一个有精神病的杀人狂!哈哈哈哈哈哈」
从那以后,他看着我的眼神就带着杀气。
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能看得出来,姑姑的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了。
不够,还不够,这和他们对我做的事比起来,差远了。
再后来,每每见到弟弟。
我都会一边装作害怕,一边用唇语对他念:「杀人犯」
因为上次罚款的原因,他再没有对我动手。
没关系,让子弹再飞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