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哥,你可算是来了,快带,带我回去。”
宁雪舞冷得都说不清楚话了,宁恪武解下自己的披风盖在了她身上,随后背起了她。
但这样一来,宁雪舞的药草便散落在地。
宁恪武一脚踩上去,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些药草。
宁雪舞急得乱叫,“二哥,抬脚,你踩到我的药草了。”
“什么药草?”
“这是我采给大哥的药草,你快让人带上。”
宁恪武本想说府内有的是药草,但顾及宁雪舞找了许久,终究是偏了头,示意身后的人把药草捡起来拿上。
宁雪舞这才放心在宁恪武的背上沉沉睡去。
宁晚汐也在寺内焦急地踱着步,见他们回来赶忙迎了上去。
“二哥,妹妹她这是……”
“她没事,只是在外面待了一夜,又冷又饿,现在睡着了而已。”
“好好好,没事就好。”
宁晚汐陪着安顿好宁雪舞,旋即又无奈地看向宁恪武,“二哥,看样子,我们今日也回不了府了。”
“无妨,你好好看着她,切莫让她再出什么事,我这就派人回去传信。”
宁恪武走后,宁晚汐便果真坐在了床榻边。
要她亲力亲为照顾宁雪舞,那是肯定不可能的,她顶多就在一旁看着。
没一会儿,宁雪舞就嘤咛出声,宁晚汐抬头一看,发现她的脸颊比寻常时候都更红一些。
宁晚汐拔腿就又去找了宁恪武,头大的事情就该让宁恪武来做,她可不想掺和。
“二哥,妹妹她只怕是昨夜在外时候太久,现在染了风寒,高热不说还开始咳嗽,这可如何是好?”
宁恪武是真的头大。
“我又不是大夫,你来找我也没用。”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生硬,宁恪武又放软了声音,“这样吧,绾绾,你先回去,我差人下山去找大夫来给她瞧瞧。”
“那就辛苦二哥了。”
宁恪武确实是辛苦,一整个晚上都未曾合眼,好不容易把宁雪舞找回来了,却又要因着她的事情忙前忙后。
宁晚汐知道,宁恪武是一定会把这些都记在宁雪舞头上的。
染了风寒,大夫看了也只能是开一些药,让她好生将养着,除此以外也别无他法。
送走大夫,tຊ宁恪武让人去山下雇了个婆子来照看宁雪舞。
宁雪舞没好转,他们也只能跟着受困在普华寺内。
——
却说起昨日。
萧怀璟说要去找菩提法师纳吉却也不是假话,自宁晚汐那儿走出后,他避开宁雪舞去了菩提法师的禅房。
入室先是一扇四叠屏风,绕过屏风便能见到一打坐之人,他的面前摆放着香炉,袅袅的香烟自那炉中飘散而出,盈满一室。
萧怀璟的到来,菩提法师并不惊讶。
“你来了,坐吧。”
萧怀璟坐下便道,“我也就不跟你套近乎了,今日找你,是为纳吉一事。”
“纳吉之事,世子不去祖庙占卜,为何来我这儿?”
“京中不少人也惯爱来你这儿算上一卦,问问吉凶,我娘常来普华寺上香,这次也特意叮嘱要让你来占卜。”
菩提法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点了头。
“也罢,算上一卦的事情而已,说吧,你要算与何人的姻缘吉凶?”
“不知法师可知道宁府大小姐宁晚汐?”
菩提法师混沌的眼眸多了一丝清明,“她啊,当然知道,你且稍等片刻。”
接下来半刻钟,萧怀璟便在耐心地等待着。
“你们的缘啊……”菩提法师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这可把萧怀璟急坏了。
“我与她的缘怎么了?”
“莫要着急,我只是有些惊讶,我还从未见过如此适配的姻缘,你们的缘分乃是夙世之缘,前缘已尽,今缘未了,能不能续上缘分还要看你们的觉悟。”
这番话让萧怀璟很是茫然,他接过菩提法师递来的签,签上有文:鸟衔金枝前尘去,花邀玉叶今缘续。
签文令人费解,菩提法师显然也没有再说话的意思。
萧怀璟把签收好后道谢,“多谢法师解惑。”
离开普华寺时,萧怀璟特意乔装了一下,他可不想被宁恪武见到。
“世子,玉筝姑娘已经到偏宅了,何时让她进入宁府?”
“先离开普华寺再说。”
子玳忙让车夫驾马,低调的马车渐渐驶离。
好一会儿后,萧怀憬的声音才在寂静的鸟车中响起,“她在偏宅?”
“是的,世子。”
“那不用着急,等明日再让她到街上去。”
子玳幽幽道,“那五皇子那边该如何交代?当初若不是五皇子要挟,世子也不用蹚进这一趟浑水之中。”
“行了子玳,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索性掺和一脚也是早晚的事情,我与他,也算是各取所需,此事不必再提。”
“是,是子玳多嘴了,世子心中有数便好。”
“让马跑快些,娘还等着我把签拿回去。”
他只觉得那签文烫手得紧。
半个时辰过去,萧怀璟攥着签来到尉迟婳的面前,献宝一般将签呈上。
“娘,你快看看。”
尉迟婳接过签读了读上面的字,又仔细问了菩提法师说的话,随即大喜。
“好啊,这可真是太好了,原本我也觉着宁家的大小姐必定不会差的,纳吉也只是图个喜庆,好了好了,这婚事啊照常举行。”
尉迟婳搁置下签,又从一旁拿起了单子,“对了,你快瞧瞧,这是我这两日拟出的聘礼单子,看看还需不需要加点什么进去?”
她又指了指自己面前一排排大箱子,“瞧这些,都是为你备好的聘礼,但我总觉得差点什么。”
萧怀璟仔细阅过单子,又看着数十个大箱子,眉头微微皱起。
“娘,这些,会不会太多了……”
“你个浑小子,待晚汐丫头自然得用咱们府里最好的东西,我还生怕聘礼不够多,人家瞧不上,你反倒嫌多了,要我说啊,她值得这么多好的东西。”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如今咱们王府与东宫一道有了赐婚的圣旨,且都是与宁府结亲,外人免不了拿王府与东宫相提并论,倘若王府的风头盖过了东宫,岂不是会招致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