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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那一栋燃烧的房子。
司稚杳还在里面……她还在里面啊!
她一定还在等人救她,怎么会来不及?
怎么会来不及!
傅言隽用尽全身力气想要靠近那灼热的火海,想要冲进去,想要看见司稚杳安全无恙的样子。
但助理死死咬牙拽住他,到最后,他耗尽了所有力气,陡然颓废的跪在了沙地上。
四周再没有别的声音,只剩下滋啦的火烧声。
傅言隽仍望着前方,但瞳孔失去焦距,双眼彻底无神。
来不及了。
……
消防赶到时,司家已经烧的干干净净,火势也愈渐愈小。
将最后那点火扑灭后,消防员从焦炭般的废墟里抬出了一具尸体。
他们将尸体盖上白布才抬到空地上。
可尽管这样,所有人还是清楚看到白布下的轮廓已然不是正常人的体型。
没人见过这样的场景。
胆子小的下人直接尖叫一声哆嗦起来,就连司家夫妇和一对儿女也下意识往后退了步。
只有傅言隽在助理的搀扶下站起来后走上了前。
他低头看着白布下那高高瘦瘦完全像是一副骨头架子的人形,心脏像被生生切割开来,血肉糅杂侵入内脏,深至骨髓的疼。
所有人都不敢出声,连呼吸都压着放轻。
傅言隽沉默地看了很久,慢慢蹲下身,修长的手指伸向白布一角——
“傅先生……”
静寂中,步月歌忽然走近轻声开口。
她咬着下嘴唇,伸手握住傅言隽的手腕,害怕得瞳孔都在发颤:“要不……还是算了吧。”
傅言隽没收回手,也没看她,嗓音淡漠:“火烧起来的时候,你为什么在司家?”
步月歌的呼吸非常不明显的停滞了一瞬:“我……我和杳杳是多年的好朋友,我觉得我们之间有误会,想去找她解释。”
傅言隽缓缓转过来抬眼看她,幽黑眼瞳冷冰冰的,像没有一点波澜的死水。
“是吗?”
步月歌背后一下冒出冷汗。
她掐紧另一只掩在身后的手,强装镇定:“是、是啊。”
傅言隽没再说话,也没再去掀白布,抽回手站起了身。
这时,去寻找起火点和起火原因的消防员回来了。
“起火点在后院,有人泼了汽油,像这种老宅基本结构都是用木头搭建的,有一处燃起来没有及时扑灭,整个房子都会迅速烧起来。”
“而唯一的被害者,我们初步判断事故发生前她锁了门,木板高温膨胀后卡住,才导致她没能及时逃出来,而后被坍塌的木梁砸死。”
汽油!
一直沉默不语的司父倏然站了起来:“是谁?是谁想害我们全家?!”
傅言隽却看向了司母。
从逃出火场之后,司母就一直护在司景翊身前。
直到刚才看见司稚杳的尸体,她还拉着司景翊退后了好几步。
而对于她那个死的面目全非的女儿,她却没有半点心痛和难过的模样,只有眼神的逃避。
傅言隽的目光就像一支能穿透骨头的箭。
司母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却控制不住地打了个颤,下意识脱口而出:“不能怪我们啊!是她自己把门锁起来的,我们不知道……我们也是出来后才发现她不在的!”
傅言隽深邃的眼角末梢扬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他瞥了站在一旁的司明诗一眼,然后再看回司母:“如果今天是她死在里面,你也会把所有责任都推给她吗?”
司母下意识看了眼司明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答案是什么?不言而喻。
她心虚的不敢再出声,傅言隽也冷漠地收回了目光。
司景翊却看不下去,把他妈往身后一拽,挺着胸膛就站了出去:“我妈说的是事实!要不是她自己把房门锁起来,会那么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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