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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双觉得夏风吹走了聒噪,一切都变得好安静。
  顾的眼里十分复杂,但到最后依旧是什么都没说,带着她去吃了别的,然后将她送回了桐颜楼。
  桐颜楼前。
  秦双目送着熟悉的马车远走,万千思绪困扰着,过了很久她才转身进了屋子。。
  秦双看着里面那件嫁衣,喉间有些发涩。
  桐颜楼的人瞧见她又在那儿看得发怵,不由得劝:“早些把它卖了吧,过些时日就更不值钱了。”
  闻言,秦双沉默了会儿,才转头看向说话的人:“再等等吧。”
  她想再赌一次!
  倘若真有一天自己决定将这件嫁衣卖掉,那便说明已经彻底放弃这段感情了。
  房内的人见秦双自有分寸的样子,也不多说。
  “对了,顾小姐给你介绍了个生意,说是城西有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会在桐颜楼定做一件婚服。”
  秦双愣了下,没想到顾青青婚事之余,还不忘帮衬她的生意。
  她心里涌上股暖流,虽然爱情让自己寒了心,但友情一直在添暖。
  一个时辰后。
  几名轿夫抬着一名锦衣玉饰、身段窈窕的女子来到桐颜楼。
  秦双一见,是桐柏城最有名的艺魁——苏筱!
  负责接待的人躬身谄媚:“苏小姐,这是秦双,桐颜楼的首席布艺。”
  苏筱身着红色罗裙,长发梳卷,头戴玉饰,胭脂水粉,浓妆淡抹,气场十足。
  她正坐在轿子上饶有兴致地摆弄一些眼熟的画卷,闻声抬头看了眼前秦双:“嗯。”
  然后又低下了头。
  这时,一阵说话声在背后响起,由远及近。
  而原本淡漠清高的苏筱突然起身,无视了秦双,朝着过来的男子走去,娇声道:“你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秦双一怔,一侧头就看到顾涯站在那儿。
  而苏筱正勾着他的手臂!
  这时顾涯也投来目光,两人四目相对,相对无言。
  苏筱察觉顾涯的异样,便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秦双:“涯,你们认识?”
  顾涯收回目光,轻描淡写道:“朋友家的小孩儿。”
  听顾涯说得这般无情,秦双心里有些发堵。
  她很想质问顾涯,是不是不管自己做什么,在他眼里都只是一个小孩儿。
  秦双努力收敛好情绪,压着有些发颤的声音:“我还要忙,不打扰阿叔和苏小姐了。”
  说完,快步走向房内。
  苏筱看着她的背影,收回了挽着顾涯的手,打趣着说:“阿叔?她看你的眼神可不是在看阿叔。”
  顾涯瞥了她一眼:“把你的婚服要求告诉她就是了,不要刁难她。”
  说罢,他就朝另一方向走去了。
  苏筱被留在原地,看着两人各自走去的相反方向,红唇微勾。
  随着时间推移,婚服的方案也完成大半。
  另外几个布艺在小声议论:“看来今天苏小姐心情很不错,竟然没有挑三拣四。”
  “是啊,这是有史以来头一回吧!”
  ……
  秦双在旁边听着,脑海里却只有刚刚苏筱挽上顾涯手臂的画面。
  秦双不自觉回忆起在顾涯的佩马马鞍上发现的那个饰盒。
  所以苏筱……就是顾涯要娶的人吗?
  联想至此,秦双感到鼻尖酸涩,一股不知来处的失落冲击她的内心。
  她转身走到桐颜楼外想散发一下情绪,来回踱步之时,在苏筱来时所坐的轿子上看到了关于自己与顾涯的画作。
  此时,秦双忘记思考为何苏筱会有这些画作,只是在企图着从中找到些许的安慰。
  看着画作中的内容,秦双不禁想起以前旁人打趣顾涯的话:“顾三爷身份不凡,这画作理当是记载一些重要事迹,为何尽是与小女孩的日常?”
  记得当时顾涯的回答,她到现在都记得。
  他说:“自家小孩儿,她开心就行。”
  收敛回四散的思绪,她重新看向这些画作。
  这里共有三幅,每一幅都简简单单。
  却是这些年她与顾涯、顾青青珍贵的回忆。
  秦双手指微颤地看着第一幅:“丫头的筵席。”
  下面的画作的内容是五年前顾青青生日的场景,自己和她头倚着头大笑的画面。
  第二幅:“丫头第一次下厨。”
  画中是她和顾青青第一次尝试做下厨时,满脸黢黑的画面。
  第三幅:“丫头的第一幅画作。”
  画作里歪歪扭扭依稀额能辨认出是秦双和顾涯两个人,没有对视,没有接触。
  这是顾青青的第一幅画,手法还不熟练。
  画里,他们站在同一处,像彼此陌路,却又无比和谐。
  看着这些,秦双的眼眶又开始发烫。
  明明有这些珍贵的回忆,可为什么感觉自己与顾涯离得那么远,远到把一颗真心在他面前呈上,他也看不见。
  秦双失力的靠在轿子上,她不得不告诉自己,这个男人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颤抖的手,秦双用随身携带的墨笔,在掉落的泪珠上点上一点后,将画作上的自己涂成一篇漆黑。
  看着画上被墨水隐去的自己,秦双强压着乱窜的悲苦,在卷上留白处写着:“分别四年,重见你的第一面,我便想告诉你,其实我很想你。”
  写了了这句话,似乎那些不曾敢说出口的话都有了可言说的勇气一般。
  秦双每写一句,泪水就会将画滴透几分。
  被泪水稀释的画墨似乎在告诫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会如同这画墨消散!
  许久后……秦双合上了画卷,也将散乱的情绪压下,回到了房内。
  沉下心思忙起来后,时间过的很快。
  转眼便过去两个时辰,婚服的方案制作也结束了。
  秦双正拿着做婚服的布匹回家,不想迎面就看到了倚在马车旁的顾涯。
  他一身白色锦服,脱去了平日里外穿的大袖,气场没往日那么压人。
  四目相对,秦双还未说话,就见他站直身子:“你把画毁了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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