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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他说,让她日后跳舞给他看,今晚他就来了兴致。
  “王爷,妾身没换衣裳。”太突然了,她没准备好。
  从前她只在爹爹近前跳过舞,嬴陆离要看,她不习惯。
  今日赶着去高家看望高长君,她衣裳穿的素净,也没好好装扮自己,正因如此天然去雕饰,他眸光落在她身上,才生出想要看她跳舞的心思。
  “无妨,就这样也挺好。”嬴陆离垂袖观之。
  尤妙人知他兴致一起,轻易不会打消。
  此地一无乐师伴奏,二无歌声相和,尤妙人给他跳了一段最简单的《绿腰》舞。
  清灵的歌声从她口中蹦出,她的身姿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眼前景象成了他为数不多愿意细致欣赏的美景。
  尤妙人跳舞一向是为了愉悦自己,因而跳舞时的她总是心绪放松的,无关嬴陆离是否在场,她的歌声和舞蹈都十分动人。
  一舞临终,她不知不觉离他很近,没等她跳完,嬴陆离将她手腕一拽,她整个人都跌入了他的怀抱。
  他被她的歌声舞姿熏染,心绪也逐渐放松下来,慢慢坐姿不似平时的端方,带着慵懒随性。
  尤妙人凝神抬眸,仰视上方嬴陆离的脸孔。
  他是以反手将她拽进怀里的,她的手臂环在她的胸前,被他牢牢禁锢着唯一能动的只有眼珠。
  她的眼睛看到,嬴陆离好似忘记了周身的一切,眸子里只倒映着她的影子,她的心神一刹那紧张,莫名探知到某种令她觉得不安的东西。
  她忙别开视线,不愿再看下去。
  嬴陆离松开对她的禁锢,仍将她抱在怀里,大手轻碰上她的脸颊,而后一点点下滑,抬起她的下巴,带着诱哄的语气,“亲我。”
  两次亲吻都是他强迫她,明明前世对他投怀送抱的人是她。
  重生后她竟然一次都没主动亲过他。
  尤妙人每天待在嬴陆离的眼皮子底下,她想一直不跟他亲热怕也是困难,嬴陆离的身体她最清楚,再正常不过的男人……
  前些时候,他夜里跑来沁芳苑从后面抱着她入睡,她能感觉到他在蹭她脖颈。
  男人和女人的身体互相吸引,他对她动欲再正常不过。
  这次他帮了她一回,她就用身体回报他,就当扯平了。
  尤妙人攀上他的颈项,先是亲上他的下颌,而后上移,亲到他的嘴角,让自己湿漉的唇瓣沾染上他冰凉的唇。
  不需要她再做别的,嬴陆离将她隔着衣料都能感触到细腻香滑的脊背往自己身上压,撬开她的唇与她共舞。
  尤妙人闭上眼睛,微喘着、一点点回应他。
  他这回吻地细水长流,她与他唇齿相依的同时还能顺畅呼吸,尤妙人的身子宛若被抛上了云端,轻飘飘的,晕乎乎的。
  “王爷。”突来的一声打断了星空下的寂静。
  尤妙人反应速度极快将头埋进嬴陆离的胸膛里,不让人看见。
  文钦有要事禀报才进来,撞见里面的一幕,惊呆在当场。
  嬴陆离的目光朝他扫过来,虽不带寒光,但也有明显被打扰的不悦。
  王爷知道今夜会有人递消息进来,吩咐过他们及时禀报,可他没想到会被他撞见王爷和王妃花前月下……
  嬴陆离先没理会文钦,贴在尤妙人耳边轻言,“回去早些歇息。”
  尤妙人这才明白他今晚原来没那个意思,难怪他刚才吻的那么有耐心,原来一开始就控着欲,要不然他早把她抱到那张花梨大理石大案上……
  文钦退避开,尤妙人从嬴陆离身上起来,脸颊上挂着红晕从腾云阁跑出去。
  王妃走后文钦还在愣神中,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文钦实在难以想象,在王爷的脸上能看到那样的神情。
  不过待王妃的身影消失在阁楼上后,王爷恢复了一贯的孤冷,“说吧。”
  文钦表情立刻严肃起来,将消息告上。
  *
  翌日一早,尤妙人又去了高府探望高长君,在高长君伤好之前,她几乎日日都去。
  安安需要有人陪在身边,尤妙人亲自给她喂药,陪她吃饭。
  安安躺着睡着了,尤妙人无事便拿了针线绣香囊。
  此前徐娘已回了蜀中祖籍,尤妙人在她身上学的刺绣技法,正好可以真正实践一下,上回假借徐娘之手绣的袍子送给嬴陆离,惹他怒不可遏,她这回亲手绣了一个香囊,绣好让人送去了腾云阁。
  她近来十分顺从他,如同前世那般刻意讨好他,他对她也有几分纵容。
  高长君慢慢恢复以往的气色,身体好转,心境逐渐开朗起来。
  转眼仲夏至,这天如同前世,皇后在太清池畔举办荷花宴,邀请了后宫众位妃嫔、王妃、公主、各公侯府的小姐一同赏荷,同时一些在上京城颇有才名的闺秀也在邀请行列里。
  这次宴会,尤妙人和高长君都要参加。
  由于前世被梁妠陷害出丑,还让她不小心暴露真容,尤妙人这次非常谨慎,再不敢单独一个人走到无人的地方。
  凉亭建在池面上,九曲回廊,放眼望去池内接天莲叶无穷碧,菡萏新蕊始盛开。
  尤妙人在众王妃中的地位较低,坐不到靠近皇后的位子,她这里的观赏角度绝佳,能看到已经身为太子良娣的梁妠坐在皇后身边,等同于和太子妃平起平坐。
  梁妠自负美貌,嫁入东宫便独得太子盛宠,据说自从梁妠入府,太子夜夜流连,许久不再召幸其他姬妾。
  太子妃性格隐忍,面上不显,尤妙人却知她心肠歹毒,梁妠以为她得了太子的宠爱,有朝一日太子登基,为她废了太子妃,立她为皇后也不无可能。
  可实际,梁妠远不是太子妃的对手。
  今生尤妙人无意被牵扯进她们的争斗中,只静静看戏就好。
  那厢太子妃应和着皇后,要与东宫众位姐妹和睦相处,打理好后院,垂下头后,她嘴角泛起冷意。
  何止太子派人盯着莺歌燕舞,皇后也帮梁妠盯着莺歌燕舞,她也派人盯着莺歌燕舞,在那夜承乐宫献舞的女子出现之前,梁妠能有自信说自己是上京城第一美人,可若那夜献舞的女子走到他们面前,谁才是第一美人还不一定。
  太子夜夜恩宠梁妠,实际太子朝思暮想的是谁,太子妃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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